两人客套了两句,福公公便直言道:“这次我来,是有事相求的。”
总管太监好生奇怪,他这位发小已经不是看破红尘,要出家来着吗?竟然还有心情关心俗事。
不过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总管太监摒退了左右丫环,这才问道:“你我之间不比其它,有事但说无妨。”
当下福公公便问对于晋王余孽,圣上有什么章程。
总管太监心下一惊,言语间就有些不客气了,“你莫不是昏了头,晋王的事也敢插手?你还是回去好好养老吧,银子不用担心,我给你出。”
“哎~毕竟主仆一场,我就想知道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当然要斩草除根,怎么可能给裴家翻身的机会。”
当下总管太监把皇上的想法给福公公细说了,依照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事肯定是从重、从严处理。
“想必先行拷打一番,若是能问出晋王的下落便好,还能给个全尸,若是没有结果,那就是大辟之刑。”
福公公本想求总管太监让诏狱下手轻一点,但转念一想,他和黄公公之间,明争暗斗得厉害,只怕求人不成,反而适得其反。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福公公便要告辞离开。
总管太监看了眼天色,“只怕你现在赶不及出城回寺,要不先在我这住着?”
“不了,我侄子在内城开了个铺子,接我养老呢。”
咦?总管太监羡慕极了,有人养老,还在内城?忙问道:“啥铺子啊,我得空了去看你。”
“内城靠西门的墙根下,常记肉铺,不过最近别来,秦王看上了我侄女,正在找麻烦呢。”
还……还有侄女?总管太监顿觉过继的男孩不香了,说到底,他其实就是帮人养孩子的冤大头,搞不好哪天银子被孩子们卷走,跑去找自家亲爹娘。
待福公公走远,总管太监自言自语,“这老小子倒是命好!”
福公公一路赶回东湖钱员外家,便见一群人坐在正厅等着。
常小小一见他便开心道:“福叔,你总算回来了,赶紧开饭,饿死了!”
钱员外忙揭开菜盘上倒盖着的碗,“菜还热着呢。”
福公公看着一盘盘还冒着白汽的菜肴,还有一群好似饿死鬼投胎的年轻人,胸中立马充斥着叫幸福的东西,“好,吃饭。”
一时饭毕,他也不待众人追问,便老老实实将情况说了。
众人沉默片刻,常小小忍耐不住,“诏狱里的刑罚怎么样?他们能不能熬得过来,实在不行的话,劫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当下晋王掰着指头道:“弹琵琶,便是以刀代指,以肋骨为琴弦弹奏,梳洗便以铁耙为梳,梳尽身上血肉,勾肠……”
听得猴子牙齿打颤,两腿发软,“还不如只求速死,想法送些耗子药进去,也算全了帮内兄弟之情。”
“先别急着求死,也许还有机会。”常小小听得头皮发麻,狼吃猎物也不会这么残忍啊。
晋王无奈道:“你们是不是想得太美,进了诏狱,想死也死不了!”
而此时,诏狱深处,一群求生不得、求死不得的犯人们或躺、或站不住地呻吟、哀嚎。
看守拿着棍子敲击铁栏杆,怒斥,“都他娘的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