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士化能当上丞相这么多年,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他敢想敢做,在答应了常小小的要求后,连夜挑灯夜战,将原林党一派所勾结的不法之事,一条条写得明明白白。
关键他也不是空口白牙乱说,而是都有切实证据,林士化交待,“我在外城有所小院,来往的财本和逾制的物品都存放在那,你们派人去寻便是。”
想来这些本是他自保的手段,没想到如今有大用,常小小夸赞道:“你倒是算无遗策,想得周全。”
林相心思深沉,若非常小小比他更不要脸,现在关在牢里的还不知是谁呢。
林相颇有些自得,“你也不要嫌老夫心狠手辣,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是至理名言,老夫自小生活在小山村,若是不争,顶多就是个种地的泥腿子。”
他自小就被比别人早慧,自知拼家世、拼财力都比不过其他人,唯有读书一途方可出人头地。
当然林士化的运气不错,若不是读书好,引起常大善人的注意,获得资助,恐怕无力完成学业。
只不过随着他眼界越来越开阔,林士化发现只是一味死读书,想要出头也不容易,除非能迈进学阀的圈子,而圈子是要财力交际的。
为什么官员多是富家子弟,除了家中有足够资本支持他们进学外,还因为他们有钱,能结识更多学子、官员,获得书本上得不到的人情世故。
所以当常大善人提出想结亲的意愿后,林相再不愿意娶商户女也只能同意,因为他需要钱去找门路。
事实上,他靠着常家商号的金钱支持,终于获得学阀的接纳,甚至提前获得了一些内部消息,最终得以金榜题名。
“商户的身份还是太低了,”林士化回忆往昔,不禁感叹道:“若不是常大善人想保家族兴旺,我也不会用如此手段摆脱你娘。”
常小小冷冷道:“自古以来都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的说法,你这么做,纯粹是因为自私。”
林士化想要做人上人,也是人之常情,这本没有错,但他错的是不顾伦理道德,对恩人下杀手,逼疯结发妻子,抢夺他人财产。
“你懂什么,你见过人吃人吗?”林士化表情狰狞,“这个世道就是弱肉强食,你娘就是太天真,被他爹养得太好了,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林士化一步步蚕食着常记商号,她娘还在岁月静好呢,可是后来爹死、夫叛, 常氏精神也随之崩溃。
“你娘就是太弱了!”
常小小把证供收了起来,嗤笑道:“现在坐牢的谁?我看你才是真弱。”
林士化默然无语,他缩在墙角想了半天,自己为什么会败呢,经过一夜的复盘,他不得不叹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输得不冤。”
而后,常小小派人去小院取回了账本,结合林相给的供词,当晚禁军便按着名单开始搜查、抓人。
官员们被抓后,在堂上齐呼冤枉,但当林相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你不是死了吗?”
“本来是死了,可阎王不收!”林相缓缓走来,视线在官员脸上扫过,这些人能坐到如今高位,他没少在暗中运作。
结果这些白眼狼为了摆脱身为林党的嫌疑,不仅向他大倒污水,还使计陷害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