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赶紧回去了,”狄仁杰起身道走到祈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若是明日此事可成,也能挽救你们李唐皇族于水火之中了。”
缪尘霜端着茶盏的手一滞,心弦一颤,你们李唐皇族?
……
卯时,祈墨立于大理寺后庭等待着。
“扑棱棱——”信鸽如期而至。
祈墨解下信鸽爪上的小竹筒,快速浏览了一番,便迅速将信纸收入怀中,转身回屋换了官服,拿了笏板出了大理寺的门。
缪尘霜透过窗格看着祈墨着一身绯袍离去的背影,心底仍放不下昨日盘旋着的疑问,为什么狄仁杰说的是,你们李唐皇族,意思是……
她转身走到书架前,取出手札,开始书写起来。
大明宫。
群臣手持笏板站立在大殿中央。
武曌依旧是听取了例行汇报后,才把目光扫向群臣。
“诸位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武承嗣急忙出班,一脸严肃的跪倒在地,
“陛下,臣得到密报,皇嗣李旦意图谋反,恳请陛下速速下旨,剿灭叛逆!”
此言一出,大殿内立刻响起一阵议论之声。
武曌沉吟了片刻,脸色阴沉的看向李旦,冷冷地说道,“李旦,可有此事?”
李旦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武承嗣,“武承嗣口口声声说臣谋反,可曾有半点实证?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周兴急忙出列,举着笏板大声说道,“李旦,你窥伺皇位已久,早已引起众人不满,如今你暗中勾结权臣,更是意图谋反,真是狼子野心!陛下,臣认为,应该彻查李旦,改换魏王武承嗣为皇嗣以稳定我大周的政权!”
李旦看向武承嗣,目光凛凛,“武承嗣,满嘴胡言!陛下明察秋毫,你构陷忠良,该当何罪?”
武曌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先冷静下来。
此时,狄仁杰出班,说道:“陛下,微臣有言。”
“陛下,皇嗣李旦为人忠厚,深得百姓爱戴。他绝无二心,更不会与权臣勾结谋反。”
武承嗣嗤笑道,“狄仁杰,你这么说,莫非是收了李旦的钱财,为他开脱?”
狄仁杰淡然一笑,“武承嗣,你如此揣测,是何居心?陛下英明,自会明辨是非,你构陷忠良,才是真正的不赦之罪!况且你身负命案,还敢胆大妄为地跳出来指责他人!”
群臣又是一片哗然。
“哦?是何命案?”武曌扬眉问道。
祈墨出班,向武曌说道:“上月初八,大理寺在龙首渠发现一具尸体,经大理寺多番探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魏王武承嗣。”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
武曌眯起眼睛,“祈寺卿,你有何证据?”
“陛下,微臣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武承嗣与一名叫做木尔塔娜的胡姬有染,而这名胡姬正是在龙首渠发现的遇害者。经大理寺追查,杀害木尔塔娜的凶手刘佳正是在魏王府任职。”
武曌沉声道:“这刘佳现在何处?”
“陛下,刘佳在审讯过程中承认了罪行,并当场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
“微臣推理是武承嗣为了灭口而指使刘佳行凶。因为木尔塔娜掌握了武承嗣要告发皇嗣李旦谋反之事,被武承嗣杀人灭口。为了掩盖罪行,武承嗣指使在魏王府任职的刘佳杀害了木尔塔娜,并收买了刘佳。”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武承嗣急得满面通红,手指颤抖着指着祈墨。
祈墨目光冷峻,“木尔塔娜曾留下一封信,信中提及魏王武承嗣意欲诬告皇嗣李旦之事。”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纸,呈递给武曌。
武曌接过信纸,仔细观瞧。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武承嗣的脸色一白,他紧握双拳,身体颤抖,“这封信是伪造的!我怎么可能和这个胡姬有染?”
“若不是魏王所为,那魏王为何要将十两黄金于刘佳自尽后赐予刘佳的儿子刘柏呢?我记得刘佳自尽当日,魏王您可是对刘佳避之不及的,如何又善心大发了呢?还是说,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武承嗣怒气冲冲地指着祈墨:“你!”
武曌默不动声地将信收好,沉静地说道:“朕认为这封信的确是关键证物。然而,仅凭这封信纸,尚不足以证明魏王有罪。此事非同小可,必须慎重处理。关于李旦谋反之事,暂派左羽林将军张虔勖分派士兵严守东宫诸门彻查,改换储君之日改日再议,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