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不改,还借口推诿,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官面前耍这种把戏?”她抽出鲁正平的刀,用足力气狠狠钉入地面,宽大的刀身生生砸进去一半。
鲁正平见识过她的能耐,吓得脸色霎时没了血色。
张聊也傻了,刀就插在他脸前半米远,他看着地上的缝隙,才知道刚才这位纯粹在跟他们打闹,怕是顺手赶赶苍蝇罢了。
“属下知错!请大人责罚!”鲁正平在心里把张聊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后悔为什么要接这么个烫手的火,连自己的前程都搭了进去。
“好,把手伸出来。”沈雪环勾勾手。
鲁正平伸出手的瞬间,沈雪环一脚踢在他胳膊上,胳膊狠狠撞向刀刃,他手臂毫无阻碍被切开,鲜血立刻淌了一地!
“啊!”
这血淋淋的场景吓得常绣绣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谪仙一般的少年,不敢相信刚才那残忍的一幕出自他的手。
常绣绣原来还怀疑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如此面若冠玉的人就算真的是大理寺少卿,也不会像传言那样可怕,可如今这一手结结实实震慑住了她。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既然手都断了就自请离任吧。”
她瞥了他一眼,像瞥一张毫无用处的擦脚布。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上战场杀敌,入南周杀官,这一生除了打杀再没做过别的事。死人见得比活人多,残缺的人见得比正常人多,只要见得多,什么都会习惯的。
“明天,本官要在西三部看到你的辞呈。”
说完,他又看向张聊:“马昂此人如何处置,交由你们南巷府衙自行判定。若结果本官不满意,那就交给大理寺办,明白吗?”
张聊自己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马昂这个外甥,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是,是,一切都是马昂罪有应得,小的定严惩不贷!”
这场闹剧结束后,日头渐昏,绿秋跟常绣绣自觉起身去收拾残局,但院子里破坏的太严重,还需请工匠来重新修补建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干完。
沈雪环转身回屋,刚一走动,脑子里一阵晕眩,差点摔在地上。她的风寒本来就没好透,这么一搅和更严重了。
常绣绣眼疾手快架住她,扶着她回屋歇息。
“薛大人小心。”
寝屋桌上还整齐叠着沈雪环的官袍,常绣绣乍一看到大理寺的东西,下意识缩了缩。
“你害怕大理寺?”沈雪环扶着床沿坐下,脸色苍白的她像脆弱无助的蝴蝶,跟刚才杀伐决断的样子全然不同。
不怕是假的,一想到这副高洁如月的身子染上血污的模样她就害怕,但再看到那张风华无双的脸,就又沦陷了。
“现在不怕了,你这样清风朗月的人物,怎么会外头传的那样?”
常绣绣十分不好意思,她是个姑娘家,这么明目张胆夸一个男人,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和表露心意也没差别了。
沈雪环当然听得出来,张了张嘴,到底也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