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吉三十八年前孤身来到王家村才十五岁,又瘦又小是个乞丐,村里没人瞧得上,王兰心善,给了他一碗粥,后来他娶了王兰,才几年时间孩子有了房子有了,日子过得一日比一日好,王家村的人谁看着不眼红,如今一朝成破落户,自然要扯上几句闲话,指指点点。
“听说是太胖生不了孩子被退亲才被耽误,只能官府婚配!陆家也真是倒霉娶了这么一个新妇进门。”
“果然是屠夫家的闺女,你们闻着没,一身肉腥味,我家都好久没吃肉了,闻着味都想吐。”
“嘿嘿,陆家小子抱着这么个肥婆睡觉,会不会像抱着只猪?”
几个已经娶媳妇的汉子笑得猥琐,“我听说昨天这新妇进门后就躺床上睡觉了,估计还没有洞房。”
“对着这么头猪,硬不起来吧。”
“我在镇上见过,天天在铺子里剁猪肉,肉沫血沫溅一脸一身,身上的肉比案板上的猪肉都肥。”
“瞧瞧那手腕,一巴掌能呼死陆家婶子。”
“陆家娶了个母夜叉进门,以后日子不好过……”
“造孽!”
秦小舟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也不生气,笑着说:“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嫂嫂要不进来坐坐,喝口热水,说那么多口干。”
她一笑,脸上横肉挤在一起,吓哭两个小孩,村里人哪里再敢逗留,说着家里有事都走了,院子里安静下来,秦小舟才听到另一间土房里有弱唧唧的婴儿哭,于是对一旁的陆云风说:“你的孩子?”
难道她一进门就成后娘了?
这个陆云风又高又壮,古铜色皮肤,面容周正俊朗,眉心却皱着,刚刚二十出头一脸愁苦样。
陆云风收拾篱笆脚的门框,只能当柴火烧了,“是四弟。”想了想又补充,“现在刚十个月。”
哇!这兄弟年龄差这么大的吗?“你家现在几口人?”
这么穷,不会有七八张嘴等着吃饭吧!不怪秦小舟啥都不知道,她穿过来虽然有原主记忆,但原主对陆家真的什么都不了解啊,原主十四岁被退过一门亲,十六岁又被退了一次,原主母亲气急攻心,醒来后积郁成疾病死了,原主爹娶了个寡妇进门,现在正怀着孩子,一门心思期盼着那寡妇给他生个儿子,哪有时间管原主。
陆云风头都不抬,手里砍柴刀挥舞,劈开门框,“加上你八口。”
王兰悄悄偷看了新孙媳妇好一会儿,见她没发火,心里安定了点,这官府婚配他们不能拒绝,可家里要是有个母夜叉这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陆云行挑着一担水进来,看见院子里的秦小舟羞涩地叫了一声大嫂,心里又有点难过大哥那么好的人没能娶上一个好姑娘,他刚刚在溪边就听见了村里人的嘲讽。
他是陆云风的二弟,今年十四岁,身型单薄,又瘦又小还黑,挑水本来是陆云风的活,但今早陆云风有事,缸里的水昨天用完了,他就担起挑水的责任。
在院子里站木桩多尴尬呀,秦小舟拿过陆云行手上的扁担和水桶,“我去挑,水在哪儿?”
她怕两桶水把陆云行的小身板压折咯。
陆云行很不好意思,但他不敢和这个大嫂抢,这大嫂跟个小山包似的,他就是山包旁的一棵草,“屋后面有西山下来的溪流。”
王兰喊了一句,“燕子,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