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舟想起香酥鸭,她大一的时候去做过一个学期的兼职,又酥又麻还香,这会儿想起来那麻劲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起身就往青竹沟走去,“只要好好干活,没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是亲戚,哪有不来往的道理。”
青竹沟鸭圈里,王大河正在打扫,鸭屎味大,他昨晚美美吃了一顿鸭子,这会儿更不嫌弃,乐呵呵的,看见秦小舟更是高兴,“侄媳妇,这儿脏,你要鸭子和我说,我给你抓,你站外头别进来了。”
秦小舟也不想进去,只站在外边,拎过王大河递过来的鸭子脖子,鸭子翅膀连同双脚都被捆住。路过盖房子的地方,陆云行从砌了半高的墙上跳下来,抢过鸭子担负起了杀鸭拔毛的活。
鸭毛被丢在院子一角,秦小舟用小木棍子翻来覆去,王兰拿着竹条扫把,“这鸭味道大,别沾了你的衣服,我扫外头路边埋了去。”
“别丢。”秦小舟望向青竹沟的方向,那几百只的鸭子好歹也能有半斤八两的鸭绒吧,“这鸭绒能不能用什么东西洗洗,能除了这味道?”
王兰摇头,“鸭绒虽然保暖,要除去腥味不容易,这一小把鸭绒要洗七八遍呢,还是留着兔子皮好,兔子皮剥下来销制作简单,你拿去给绣娘做衣服卖也方便。”
是这么个理,兔子皮草好摸又好看,等冬天给衣服加个白绒绒的毛边,穿上才漂亮呢。
“阿奶,多养些白毛兔子,冬天好用。”
陆云行那边已经把鸭子剁块,秦小舟按照记忆研制然后炸香酥鸭,大地上像是被包裹上了一层塑料膜,又闷又热不透气,厨房里更是像在火炉子里烘烤,秦小舟汗流浃背,脖子身体都黏糊糊的,用笊篱把炸的交换酥脆的鸭肉捞起来,打水擦了把脸。
陆小四闻着味就要来抓,被王兰赶紧抱走,把小四塞嘴里的鸭肉拿出来,“这孩子,胆肥了,啥都敢伸手。”
小四被麻嘴,哇哇大哭,吵醒屋檐下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赵芳和王兰利落地给孩子喂羊奶换尿布,景明走出屋拿上换下来的尿布要去洗,王兰忙拦住,“侄女,以后等着你干的活多着呢,这会儿把身子养好要紧。”
王兰洗了尿布回来,忽然大风骤起,大有把人吹飞的架势,“哎哟,这妖风。”说罢把尿布拿进屋里凉着,天热,没晒太阳半天也干了。
乌云随着风滚滚而来,黑压压的遮天蔽日。
陆云行赶紧去盖房子处让大伙把木料都遮起来,“都回家去,看着是要下雨了。”
还没到中午,大云滂沱而至,激起尘土,又被急促的雨水打落,才一会儿功夫,大地表面就湿漉漉的,热气被驱散。
屋顶瓦沟很快就冲下雨水来,天地间被雨幕遮蔽,空气里弥漫着雨天泥土的气息。
秦小舟坐在屋檐下的摇摇椅上,一口酸奶一口香酥鸭,陆玉坐在一旁绣花做嫁衣,王兰和赵芳跑去后头赶鸡鸭回圈。
门口路那头的田里冒出不少人,都是疏通田间地头的水沟,盼着水沟里的雨水能流到自家地里去的,雨太大,慢慢的大伙就把堵起来的水沟清开,让雨水流河里,否则泡上三两天,粮食又要遭殃了。
三年来的第一场大雨,噼里啪啦地急促而来,才一柱香的时间,房前屋后就有了涓涓细流,向着低洼处冲去。
陆云风冒雨赶回来,全身滴水,好在天气热,他换了衣服,喝了碗茶,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