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舟拿起竹桌上的碗砸过去,“滚。”
李凤仙惊叫起来,“啊——秦小舟你个——”
秦小舟跳起来扯过李凤仙胳膊,把人丢出门去,砰一声把门摔上。绣棚里的几个绣娘都吓了一跳,“怎么啦?怎么回事?”
王村长的孙女问:“珍嫂子,要不要去问问?”
李凤仙在陆家门口哭爹抢地,李珍看了一眼,只摇头,“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有绣娘不赞同,“珍妹子,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还是去看看吧,要是有个什么也好去叫村长来,总不好一村子的人还互相欺负。”
李珍看着说话的人,只觉得好笑,以前她是个寡妇,受尽村里人欺负,这人怎么不站出来为她说话,这会儿无非就是想去搅和是非,“我们现在是上工时间,给人家做工的,拿人工钱,怎么能随意看热闹去?到时候工钱怎么算?算半日还是算整日?”
几人一愣,随即又开始绣花,却忍不住翻白眼。
陆家院子里,秦小舟再次坐回摇椅上,“今日就拿了身契走罢,我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景明脸色发白,她以前在村里就最爱说家长里短,“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在相看,没有想害人啊。”
秦小舟嗤笑,“你一个乡下的妇人,会不知道一个女子在这世道有多难吗?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想满足你的八卦欲望,却要别人的名声给你做抬,带着你的孩子走。”
陆云风不欲多说,站在院里等着人收拾,景明抱着自己的孩子从屋里出来,转头又给王兰跪下了,“我真错了,婶子婶子,你帮我说说话,我要是走了,就没去处了,你们这是要我去死……”
“闭嘴!”秦小舟大怒,“买你来的时候你一身病还没出月子,我们家对你那么好,而你呢?不好好在我家过日子,还在外面嚼舌根,是你要逼死你自己,身契还你,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这是对你最后的仁慈,好自为之。”
陆云风带着人去县城,院子只剩下婴儿哭声,秦小舟进屋,抱起小妹,“乖,往后你就只能喝羊奶啰。”
小孩子也不人生,哼哼唧唧一会儿就安静下来睡着了,秦小舟把她放床上,拿着蒲扇轻轻摇,摇着摇着自己也困了,但她不想在这张床上睡,起身到屋檐摇椅下睡。
一直到太阳快下山,陆云风从县城赶回来,秦小舟才醒,“奴籍消了?”
陆云风点头,“今日这事,我知会了娘一声,顺便让店里的人也知道。”
秦小舟点头,她就是要的这效果,“阿奶,要是绣棚里的几个人问起来,你就如实说,有时候就该敲打敲打,别得意忘形了。”
很快,村里就传出陆家的奶妈子因为乱说话,被陆家退回给了人贩子的事就传开了,李凤仙心惊肉跳,“这陆家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好歹是奶过秦小舟妹子大半个月呢。”
两个孙子劝,“奶奶,以后你少往陆家凑,我们还要仰仗着人家做活呢,不然一家子就守着那几亩田过日子?看着别人给陆家做工拿工钱过上好日子,我们家啥都没占着?”
李凤仙哂哂点头,她哪里还敢去,那秦小舟简直就是大魔头,今日那情形,像是要把她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