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叶肃的院子里安静下来,敲锣打鼓的人都是叶肃出钱请来的,这会吃完喜酒离去,院子里只剩下叶肃一个人,敲开新房的门:“出来吃饭吧,这会儿没人。”
李珍有些害羞,但她也不矫情,出来才看清叶肃的屋子,两间正屋,一间竹子搭成的厨房,四面漏风,院子很大,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屋子在村子东边的河边,要去县城就得穿过村子,或是直接走水路。
李珍有五日的婚假,“院子里可以种菜吗?种点萝卜和青菜,冬天也有菜吃。”
夫妻二人坐在厨房的小饭桌上,场面有些尴尬,叶肃说:“随你。”
他不会种地种菜,刚刚分家的时候也种过,一亩地杂草丛生,麦子和草乱长,种的菜也都死了,不是干死就是淹死,久而久之,他就不种了,那一亩地租出去给人种,他去山里看见什么野菜就吃什么,没有就吃肉吃米。
李珍愣了一下,有些局促,默默吃完晚饭正要收拾,叶肃已经收在一起端去河边洗了,她更不知所措,等在厨房,人一回来就说:“以后我洗碗吧。”
可不能让人觉得她懒。
叶肃把碗筷收进柜子里,过来好一会儿才说:“睡觉。”
次日一早起来,李珍出屋子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进厨房看见昨天吃剩的大米饭已经熬成了粥,她舀了一碗吃碗,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影,有些坐不住,只能出门去。
这院子远离村子,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只能折回去,坐不住就抬了锄头在院子角都挖了一遍,日上三竿还是不见人影,她人生地不熟也不好去乱走,家里也干干净净,显然是叶肃在成亲前仔细清扫过,并不需要她做什么。
李珍进屋,翻出些衣服仔细整理,叶肃的衣服很少,薄衣服有三身,厚衣服有两身,都洗的很干净。
有一件夏天的衣服腋下有炸线,她找针线来缝,找了一圈才在柜子角落找到,一个男人自己洗衣做饭自己缝补衣服,让李珍心揪了一下。
她的衣服也不多,以前的衣服按照习俗不能带来,只有两身前几日婆母给新做的,她还没穿过,眼看要入冬,还是要做两身冬天的衣服才行,但她平日里还在绣楼上工,自己是没有时间的,就想着买布料棉花到前夫家去,让王李氏帮着做冬衣。
一直到太阳落山,叶肃才回来,厨房里有饭菜的香味,让他有些动容,李珍听了动静出来,就瞧见背篓里有两只兔子和三只好看的鸟,还有半篓子野果一把野菜。
兔子还活着,叶肃拿背篓扣住,丢了一把野草。
李珍这才知道这个男人新婚第二天就进山去了,吃饭的时候,她商量道:“往后你去哪儿出门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叶肃嗯了一下,不再说话。
李珍无奈,这个丈夫像是个哑巴,一天说不了两句话,她只能自说自话,“后日我们回门,和婆母……和娘要一些菜种子,把院子里都种上,我今日收拾了你的衣服,有些少,过几日我再做两身。”
“嗯。”叶肃依旧是面无表情。
李珍心下忍不住紧张起来,“快入冬了,你就不要进山了吧,山里不安全。”
过冬的钱她还是有的,且不说她每月都有工钱,就只是秦小舟给的嫁妆,就够夫妻二人安安稳稳过一年了。
这次叶肃终于说话了,“过两天再去一次,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