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拜托你,以一个丈夫对妻子对家庭的责任,好好善待我姐姐,好吗?别伤害她。”习承赫反而冷静下来。
此时此刻,卫辰也冷静下来,把习承赫从地上拉起来,塞进车里,趴在车窗上对他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该怎么做,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干涉。我不会伤害你姐姐的,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原谅她。你以后再敢来骚/扰佩珊,诋毁佩珊,我打断你的腿!”
温哥华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还会来看你的。”卫辰把银行卡再端端正正的放在我的手心里,跳上了小四的车。
我追着车子,把银行卡扔进车里,冲着车子叫,“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习承赫的车子,故意紧贴着我,一阵急风一样从我的身旁吹过去,我被这一阵风扇倒在地,手掌擦破一块,脸也擦破一片。
“疼不疼?”海瓶一边帮我擦消毒药水,一边关切的问我。
我摇摇头。
“都什么人啊,把人弄成这样,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咱们可以报警,得赔偿精神损失费跟医药费。有钱了不起啊,来这里幺五喝六的,简直太不像话了。”海瓶替我愤愤不平。“你没事吧?脑袋,脑袋有没有撞坏?还是去拍个片子吧,走。”
海瓶来拉我,我把头靠在她的身上,问她,“你相信命运吗?”因为感觉到命运弄人。
“相信。又不甘心任由命运的手随意摆弄。佩珊,我说句实话啊,既然卫辰还那么关心你惦记你,说明他还是爱你的,其实你心里也有他。你被婆婆跟老公逼得离婚,得了乳腺癌,然后你又嫁入豪门,这多好啊。让你前夫,你前婆婆,还有那个女人知道,还不气死啊?想想都觉得爽。”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可是我现在特别不相信婚姻。”我说。
“不是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佩珊,你不会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从此就不再相信婚姻,成为恐婚一族吧?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前夫那样的,卫辰应该不会像他那样对你的。”海瓶帮我把脸上的伤口涂上消毒药水。“疼了你就吭声啊。”
“可是卫辰结婚了。”我说。“海瓶,你相信初恋情人过了很多年后再见面,还能做朋友吗?”
“我是不相信的。或许,这只是换了一种身份去爱,实际上,在心里,那种感情还是爱情。这就是给爱情披上了友情的外套。就像你们俩。”海瓶说。
“你这什么歪理论啊。”
海瓶笑起来,“我这是海瓶式情感理论。”
“就你能。这事不提了,今天的事翻篇儿了,走,咱们去找一下美娟。”我站起身,把病服抖顺,披上羽绒服,戴上针织帽子,包住光头。
“找美娟干嘛?”海瓶问。
“用你的海瓶式思维猜一下。”
“有点卡住了,你告诉我。”
“手术的事情啊,美娟是拒绝乳/房切除手术才躲到疗养院来的,刘医师给我打电话询问化疗情况的时候,说到了她。她那次告诉咱们,等她稳定稳定心绪,开春了就回去动手术。可是刘医师说了,她最佳手术时间就是正月,她始终拒绝手术,让我找时间劝劝她。”
“她是一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这事恐怕有点难啊,美娟轴的很,比老牛还轴。”海瓶裹好外套跟出来。
来到美娟的病房,美娟正穿着及脚踝的长裙,紧身毛衣,开着音乐,在地上旋转着跳舞。“哎呀你们俩快呀,一起跳呀。”可是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我关掉音乐,海瓶拿外套给她穿上,我跟海瓶左右各一边,把美娟拉出病房,“外面阳光那么好,跳什么舞,走,跟我们下去散散步。”
“哎呀,你们去吧我不去了,我这刚打开音乐,刚穿上行头,刚化好妆。好好好,我去,我和你们去,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今天的阳光确实很不错,明媚温暖,走在这样的阳光下,的确有一种春天已经到来了的感觉。而我们三个,并肩走在阳光下,让有一种回到大学时代的错觉,我、当当、珍妮,我们三个在阳光下走着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去图书馆借书,一起去出板报。那种感觉,好遥远,又好像恍如昨日。
“额,你们果然没骗我,今天的阳光的确太好了,那我就在阳光下来一支舞吧。”美娟笑靥如花。
我拉住她,“美娟,现在有比跳舞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比跳舞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呢?”美娟还装傻。
“手术的事情,正月是最佳手术时间,过了就危险了,你给我赶紧回去动手术去。”我就直截了当了,也不铺垫。
美娟笑起来,“我不做手术,我决定了,我要保守治疗。”
“保守治疗可靠吗?美重要还是命重要?”我问。
“我找了个老中医,他说可以的,既然既能保住命,又不用割掉,那我干嘛要去割掉?割掉再人造个,都是假的,哪个男人会想要和一个装了假乳/房的女人一块睡/觉啊,估计连动都不想动一个手指头,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想要一个完美的人生。”美娟独自超过我跟海瓶,走在前面的一团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