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月上前翻开西雅的眼皮看了看,忽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异的香味从西雅身上传来,她也没在意,因为西域颇多香料,西雅是一国公主,用一些也不出奇。
她伸手在西雅腰间捏了捏,然后搭住西雅的手腕,装模作样地把起脉来。
过了一会,她说:“西雅公主脉象凌乱,应该是思虑过度导致心脉受损。”
蒙达多道:“请过几位大夫来看,他们也都是这么说。唉,西雅又不肯喝药,这病该怎么治呀?”
顾庭月道:“药也不用开了,心病还须心药医,等到她心结解开的时候病自然就会好了。”说着她给杨炳烈使了个眼色,杨炳烈会意:“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公主休息吧。”
几人从屋中出来,回到前厅。
蒙达多道:“几位这回相信了吧,西雅是真的中邪了。陆捕头,我听说其他几起案子中的受害者他们临死前也都行为怪异,跟入魔了一样,不知是不是真的?”
陆风竹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那几人临死前确实有疯狂的行为,但那都是在幕后凶手的操控下加上自己贪念太重导致,这些在西雅身上似乎都不成立。
杨炳烈道:“眼下第一步是得查清楚那件白玉盆是不是宁川公主坟里的东西。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蒙达多道:“假如就是公主坟里的东西呢?”
杨炳烈道:“那就送到长生观里交给玉清子道长,让他施法祛魔。对了!我看可以将西雅公主送进长生观,那里有神灵保佑,妖邪就没办法伤害她了。”
蒙达多点头称是:“杨大人,这件事还得拜托你了,其实我这回来京城主要是为了治好西雅的病,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
陆风竹问:“王子殿下,请问西雅公主平时跟什么人最亲近?”
蒙达多不解:“你说的亲近是什么意思?”
陆风竹道:“就是除了亲人之外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蒙达多道:“草原虽然不比中原这样礼法森严,可是毕竟也是讲尊卑的,西雅身份尊贵,平日里除了侍候她的下人外很少与别的人接触,而下人总归是下人,他们和西雅之间谈不上亲近。”
陆风竹点了点头。
三人从别院出来后杨炳烈问顾庭月:“刚才把脉的时候你对西雅公主做了什么?”
顾庭月道:“没做什么,我又不懂医术不过是装模作样把把脉,看看她是不是装晕罢了。”
杨炳烈一把抓住她的右手翻过来后喝道:“你刚才用什么刺了西雅公主,是不是这枚戒指里的短针?”
顾庭月挣脱后道:“你既然知道,何必还问。”
陆风竹讶道:“你刚才用短针扎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庭月冷冷地道:“不这样做怎么能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你不是一直怀疑她是在装疯卖傻吗?我可是在帮你试探她,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杨炳烈道:“你知不知道公主是国宾?等她醒来发现身上有伤,我看你如何交代。”
顾庭月道:“我用针扎的都是穴位,当时没事,事后只留一个小红点,不会有任何感觉的。”
陆风竹道:“这么说,当时西雅是真的晕了过去咯?”
顾庭月道:“绝对是,那样猝不及防之下,被扎中穴道,若是没晕一定会痛的叫出来,这点是没法作假的。”
陆风竹道:“这件事越来越麻烦。”
杨炳烈道:“不管如何,公主一定不能出事!”
……………………………
陆风竹回到善福寺时已过亥时,可是张问陶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出于好奇他推门进到屋内,却看到了一幅颇为滑稽的场景。
只见张问陶端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一本书,他的头发束起,上面绑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头在赵锡麒的手里,而赵锡麒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似睡未睡。
陆风竹笑道:“两位,你们这是搞什么名堂啊!”
赵锡麒猛地起身,张问陶叫道:“哎呀,你扯着我头发,痛死了!”
赵锡麒道:“你叫唤什么,就是要让你痛,不然你一会就睡着了!”
张问陶叫道:“明明一直在打瞌睡的那个人是你!”
赵锡麒也叫了起来:“哎呀,我这么晚不睡,陪你在这里悬梁刺股,你居然还怪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张问陶还待还嘴被陆风竹打断了:“等等,你们两位到底在做什么呀?”
赵锡麒道:“为了准备三日后的选驸马比赛,张问陶正在这儿苦读诗书,我呢则是在这儿监督他的,每当他犯困想睡的时候就用绳子拉扯他的头发。”
陆风竹讶道:“三日后就要开始选驸马了?”
赵锡麒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吧!陆捕头你也是候选人之一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陆风竹苦笑:“我选什么驸马?别要让人笑话。不过我还是好奇,这选驸马又不是考科举,张兄你为何要连夜背书呢?”
赵锡麒道:“你不知道,传闻思福公主特别喜欢黄庭坚的诗,很可能会让参选者背诵几句黄庭坚的诗,要是到时候她出上句,你愣在那儿接不了下句不就丢人丢大了嘛。”
“什么!”陆风竹叫道,“你是说思福公主也喜欢黄庭坚的诗?”
赵锡麒道:“是啊,这是公主近侍传出来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不过,什么叫做公主也喜欢黄庭坚的诗,难道你陆捕头对黄庭坚的诗有研究?”
他知道陆风竹的底细,对诗词歌赋可谓一窍不通,应该连黄庭坚是谁都不知道。
果然,陆风竹道:“我不知道谁是黄庭坚,更没背过他的诗,我的意思是…哎,算了,也说不清楚。我想问的是这个选驸马要比几场?”
赵锡麒道:“比几场还没定,只知道会对参选者的文才、武功、智慧、品行以及最关键的和公主之间的缘分进行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