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紫色光华落入邹驭健眼中。
他似乎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曾经那一幕幕的人生光影自他眼前流过。
邹驭健心下一惊,随即便是平复,他知道这是幻阵的基本考验。
如果身为一位破界者,都不能去确定自己的本心?
那又如何继续去向前迈出坚定步伐!
这是每一位闯关者必须经过的考验。
邹驭健脑海中,隐约浮现出自己幼小时,被一群流浪者收留的情景。
这是他拼命想要去忘却的记忆,却在此时此刻被迫清晰的展现出来。
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就那样挣扎着活了下来。
那处废弃的阴暗街角,夹杂着让自己感觉无比熟悉的酒鬼与无赖的醉语咆哮,那里传出的一股股酸腐气味,更让路过的正派人们皱眉捂嘴加快脚步。
也许肮脏的事物,会让洁净的人们自远离。
可我从小就已经熟悉了,那一处阴冷的角落。
它被大部分的公民唾弃,可那里却是养育了我的地方。
我正是喝着酒鬼们给我灌下的酒水,吞下无赖们扔在地面的残羹冷饭,挣扎存活到了今天。
我如今不知道,自己对于那处街角,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了。
我只希望自己能够去彻底忘记。
当然我也有着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到现在,还是搞不清自己是哪一年出生的。
如果那个街边被打断腿的无赖,那个脸上一直沾着黑色灰垢,头一直带些尘土的乞丐,不是在我眼前突然死去的话?他也许还会继续的来记住我的生日,并在某一天习惯性的来打趣我。如今我回想起来,大概知道那是一位残疾人为数不多的开心节日,那应该就是我被人当作死狗一样扔进了街角的日子。
他或许真的是把我当作了小猫小狗。
即使再孤独的人,也不能去一直远离其它的生命。
那种孤独感觉,正是人们想要拼命躲避开的东西。
我记得他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应该是在寒冷的冬季。
那根火腿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至于那具体是哪一天
如今的我,只能把信息卡片上的日期当作自己的生日了,所以我现在出生在被福利院收留的那一天。
当时说心里话,我感觉那是一种很大的进步,象征着我个人境遇的极大改善。
那时幼小的我,被带离了街角。
我居然在离开时,疯狂的大声呐喊誓,再也不要回到那处堕落的街角!
我要去展开自己的新生活,我不要再看到你们这些卑贱的家伙。
所以回报给我的,自然就是嘲笑与谩骂。
我在福利院住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到了香甜的温热的羊奶。
那之前我也喝过一次奶水,我不记得是谁曾在街角丢下过,那小半包冰凉的酸奶,味道酸酸甜甜很好喝。
我这辈子,也都会一直喜欢喝酸奶。
当然,那时福利院的奶水似乎更加美味。
我在那里,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了衣服和鞋子,我把自己仔仔细细的刷洗一遍,换上了那种统一式样的干爽服饰。
我那时感觉很好。
我抬头看见阳光落下在树荫上面,丝丝缕缕的钻入我湿润的眼睛里,又听到同伴们的欢声笑语,看到身边的人们都穿着整齐的服饰。
现在,我算作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了。
我在福利院里度过幸福的三天时光。
于是我被人收留,福利院因此得到了一些应该的报酬。
我终于知道,那一些食物和衣服又是从何而来,人世间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收获?我被一名老司机用一车奶水交换了去,看得出他跟福利院的负责人关系不错,应该是经常去那里送货。
那是让我至今都感觉到屈辱的事情。
我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再去喝羊奶。
原来我是被他们捡回来的一件粗制滥造的废品,被那所福利院当作了用去应付那位老司机的报酬,被他们合伙拉进了大门然后又一脚狠狠的踹出去了。
他们的笑容本来那般亲切,他们的话语曾经那样温暖。
如果他们能够像那些街角的酒鬼和无赖,不来欺骗我该有多好。
那位老司机名叫邹勤,我如今的名字就是他给我取的。
我只知道他一百三十多岁,可不知为何突然想要收养一个孩子。
我从那之后就跟在他的身边,每天在天空和地面上来去的飞车。
事实上老邹从来就是黑户。
他赖以为生的手段,就是在瀚兰星那些偏僻的城镇间,开一辆破旧飞车到处接送私活。
我们在天上整天飞来飞去,白天会感觉到温暖的阳光,夜晚也有着星芒挥洒。
不过,有时就突然遭遇到雷鸣电闪。
那会让人感觉到心情十分不爽。
后来老邹被警察拦截,最终还是送入了监狱。
那辆送货的飞车自然就被销毁。
从那之后,那些再也见不到了。
也或许,我那时还是很幸运的。
有一位警察突善心,他右手抬起对我一伸食指,向一台智能机器下达指令:“给这小子录下资料,把他扔进福利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