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商明月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在来京城以前,她满心满眼都是好好绣花赚钱给大表哥读书,好好对赵家人。
不过,好像知道赵大郎另娶他人以后,她的心态就变了。
她不敢怨恨赵家人,不敢怨恨亲姨母,只能心里偷偷诅咒怨恨程珞珈。
也许就是股怨恨,促成后来对程珞珈的各种使坏。
说起来宫斗宅斗什么的,谁还不机关算尽,各种手段。
她不会替商明月抱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想嫁长得俊有前途的赵大郎,人家赵大郎也想娶一个有背景的,教养好的官家小姐。
她看不上商明月的行为,更不可能帮她勇斗女主。
这副身体的难处是,商家不能回,赵家不能呆,一个孤女在这个朝代生存很麻烦,那她就培养一个能站在她前面的人。
赵二郎,原身的亲表弟,把他培养成护姐狂魔,应该可以试试。
毕竟在书里,赵二郎就没少帮原身干坏事。
现在嘛,她来了,坏事免了,咱得培养个三观板正的好弟弟来。
不过,她把赵二郎带走了,杨氏可就失去那么一头老黄牛了。
想到这里,三观板正的明月很不厚道地笑了。
赵二郎来晚了一步,船上的单间全部订出去了,倒是大通铺还能挤得下。
赵二郎哪里会计较这个,明月肯带他走,让他在甲板上蹲他都愿意,反正天气热,没事。
交了定金,天就黑了,明月又把赵二郎带到码头上的一家布店,给他买了一套在洗衣服,还买了匹细麻布。
蓝灰色的。
赵二郎觉得像是买来准备给他做衣服的,但他又不敢确定,从没被用心对待过的赵二郎,不敢自作多情。
他其实不想要新衣服,表姐花钱太厉害了,他有点怕。
可他不敢说表姐。
现在也不让他叫她表姐了,让他叫她姐。
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做的这些,都落进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的眼里,更不知道,几天前,他们曾经跟这个男人见过一次面。
船如期出发。
船上的日子,对赵二郎来说除了有一点点点的晕,大通铺有一点点臭,其他都好的。
实际上,他也就晚上在大通铺上睡个觉。
白天,赵二郎不是在明月的小单间里,就是在甲板上。
明月知道他不想待大通铺里,也任由他跟着自己,反正他们是姐弟。
明月住的舱室很小,床榻也小,放个小炕桌,两人各坐一边。
临江的窗开着,短帘挂高,可以看到窗外水波荡漾,江风吹来,凉意顿生。
明月在给赵二郎裁衣做衣服。
赵二郎没猜错,明月买这个布确实是真给他做衣服的。
商明月有手艺,乔明月有审美,领口处简单用同色线绣了两朵云纹,一件衣服就上升了几个档次。
赵二郎在读《三字经》。
没有准备笔墨,赵二郎只能先背着。
没有学蒙童那般摇头晃脑,十四岁才识字,他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