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还是目前隐藏了一切,表面上为贤妃做事的男主傅寒辞?
“妾的确私自运出了谢府的全部家财,但这些家财都被我用掉了,至于妾用那么一大笔巨大财富做了什么……”杜婉兮从高举的碗下抬起头,对上谢疏鹤的目光。
“旁人不知道,但二爷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谢疏鹤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握,腕上的佛珠一颗颗绷紧,胳膊的伤口也隐有崩裂之势。
他用力闭了闭眼,“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没有放弃。”
楚轻盈越发疑惑了。
这一刻的杜婉兮与楚轻盈印刻在记忆深处的样子,完全不同,她坚定,决绝,视死如归,“只要二爷还在……”
“哪怕二爷不在了,二爷的血脉也可以,不管我和其他人沦落到何种境地,我们都不会放弃。”
谢疏鹤没应声。
书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杜婉兮再次把药碗奉上去,说了最后一句,“二爷若是想拿回‘财富’,便去东郊,我们随时在那里恭候着二爷。”
楚轻盈心里猛地一震,她看得出来杜婉兮对谢疏鹤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下属对主子的一种恭敬。
再听杜婉兮这番话,更加心惊,杜婉兮背后果然有靠山,而她和那个靠山正在筹谋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事最惊天动地?
她不知道杜婉兮的出身来历,就知道杜婉兮被圣元帝抬了公主后,赐给了谢疏鹤。
并且楚轻盈也没看到话本最后的结局,她以为谢疏鹤死了,三皇子登基便是结局。
但有种感觉,这不是最终结局。
如今她重来一次,以上帝视角看着话本里的一切,渐渐发现了有很多隐藏剧情。
比如,杜婉兮私吞了谢家的家财,而被她转移走的巨额家财,到底用来做了什么?
谢疏鹤的手伸向药碗,在半途中停下。
他久久地看着那碗药,随后又与杜婉兮的视线对上。
楚轻盈也在看那碗药,又看谢疏鹤和杜婉兮之间涌动的暗潮,那句“不要喝这碗药”要喊出来,又没喊出来。
因为她既觉得这碗药有问题,又觉得没问题。
而谢疏鹤仿佛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中,确定了药到底有没有问题,他端过去,挺立的喉结几下滚动,已是一饮而尽。
“你回少爷的院子继续服侍吧。”谢疏鹤放下药碗,让杜婉兮退下了。
而杜婉兮也没再停留,高举着药碗依然很恭敬的样子,往后退着出了书房。
“夫君既然已经知道了谢家家财被藏放的地点,是否还要拿回来?”楚轻盈在书房的门关上后问。
反正她是没听懂谢家的家财用来做了什么,又被藏在了何处,但谢疏鹤显然已经知道了。
谢疏鹤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不拿了,谢府放不下。”
楚轻盈沉默。
男人突然倾身,揽着她的肩膀,紧紧把她搂入了怀里,低声在她耳畔道:“哪天你若是需要了,随时可以去取。”
他自己不想要,过去一直在拒绝。
但参与到夺嫡中的楚轻盈,或许有一天会用到。
所以刚刚他默认了杜婉兮做得一切。
那一切,他给楚轻盈备着。
*
杜婉兮端着药碗出了漪澜院。
楚蓁蓁拦住她的去路,一把夺过了药碗,闻了又闻,“杜婉兮,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药碗里加了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毒死首辅!”
“你怀疑药里被下了毒,大可以拿去让吴大夫闻闻,药渣也在厨房里,找更多的大夫来验便是。”好的衣着打扮能衬出人的气质,原本杜婉兮穿金戴银,加上谢府当家主母的身份,她看上去极有威仪高高在上。
而如今她穿着跟谢府下人一样的普通衣物,没楚蓁蓁打扮得光鲜,一张脸还肿着,都是鲜红的五指印,全然没了以往的气场。
好在她比楚蓁蓁大了七八岁,胜在沉稳,淡淡两句便堵住了楚蓁蓁。
“最好是这样!”楚蓁蓁的气势弱了,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便把空碗砸到杜婉兮身上,转身就走。
她其实并不确定,只是在诈杜婉兮。
杜婉兮这个女人,即便她做了那一场关于所有人未来命运的梦,她也无法确定杜婉兮所扮演的角色。
在她的梦里,楚轻盈守活寡八年后,谢昭川需要一个孩子时,杜婉兮和谢昭川想到了楚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