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吃饭还不要大人喂,要拿个陶瓷勺子自己挖着吃。
就是下巴像是有洞似的,满桌子都漏得是饭,看到碗里的红薯很自然的就挖到了奶奶碗里。
显然,人虽小,可也知道什么好吃,而唐老爹正一粒粒地捡起大毛掉在桌子上和地上的饭粒,也不嫌弃,直接扔自己嘴里了。
饭后,唐建军摸出兜里的杜仲香烟,那时候分逼不挣的他,抽的是6毛一盒的烟。
要知道这时候,猪肉才1块多一斤,他一盒烟就抽了小半斤猪肉。
看着手里的香烟,唐建军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家都嚯嚯成啥样了,还TM为了面子把家里的钱拿出去撑排面。
天天一帮狐朋狗友一起瞎混,喝两口逼酒被“朋友”一挑拨“你媳妇上次赶场又跟卖肉的朱老幺说半天”“那天看到你媳妇上街在甲子口跟贾裁缝有谈有笑的”等等。
每当听到这些,喝醉了的唐建军回家就会对魏小梅一顿拳打脚踢,唐老爹和唐妈妈拉都拉不住,而且是越来越凶越来越频繁。
这也是为什么唐妈妈去世后第二年魏小梅实在受不了他的家暴带着三四岁的孩子去粤省打工的原因。
思绪回来,唐建军嘴里的烟已经烧了大半,指节长的灰白色烟灰在风中微颤,就是不掉,像是做着最后的倔强。
唐建军想着,以后跟那些人肯定不能再玩了,不过王忠勇,秦奋斗他们几个还是挺不错的,讲义气,为人忠厚老实,主要是对自己是真心的,有几次侯三儿他们撺掇我去赤天化宾馆吃饭,还是秦奋斗制止的,最后请他们吃了豆花饭。
其实唐建军胡混有自己的原因,跟这些人也脱不了关系,这些混子每次都是军儿哥军儿哥的叫着,晓得他在国企干过,又是高中生,见识广,时常能搞到些钱,所以都拍着他,混些吃喝。
职场失意的唐建军本来就染上了一些陋习,加上这些人天天拍着他,自然就有点飘了,一天天真觉得自己就是老大,吆五喝六的,其实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啥货色。
唐建军边想着边帮着老爹把还没劈完的柴火劈了,按照老爹的摆放习惯,把生柴放下面,半干的放中间,干的放面上一层一层摆着,这样就能一直烧干柴了。
唐建军忙到下午五六点,唐老爹,唐妈妈和魏小梅天擦黑了回家,看到劈了柴,洒扫了院子,喂了猪的唐建军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连坐在猪草背篓里的儿子大毛都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唐建军,仿佛在说“这不是我老汉”
魏小梅隐晦地看了一眼唐妈妈,唐妈妈重重的点了点头,自己儿子啥德行自己太清楚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家务有他们两口子和大姐唐艳红干,高中毕业了又去了工厂,被开除后又在社会上胡混,哪里做过这些家务活。
这下唐妈妈也认可了魏小梅的说法,明天是要去切角垭找罗大婆看看了,儿子不对劲。
唐老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抖了抖脚上的泥土,把锄头拿进去放在堂屋南墙的角落,自顾去厨房烧火了。
唐妈妈和魏小梅也带着大毛进屋了,留下额头还有汗珠的唐建军哂哂一笑,摸着头低眉臊眼的跟着进了屋。
吃过晚饭,大家早早的洗漱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