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梅清离躺在床上,侧头看着陆君弃那张沉睡的脸,心里有些心神不宁。
直觉告诉她,他的愿望定是与回家有关,就如当初,他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心中所想,也是回家。
梅清离听着陆君弃那均匀的呼吸声,又不确定般的伸手在他的鼻下探了探,发现呼吸是温热的,她才轻轻地往陆君弃的身边靠了靠,一把抱住了他,生怕这个人一个没看住,便不告而别了似的。
梅清离闭着眼睛,突然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她梅清离,何时这样患得患失过?
………
经过两夜在密道里兜兜转转,陆君弃跟着梅清离,总算是得到了一张完整的密道图纸。
深夜沉寂,房间里烛光摇曳。
昏黄的烛光映衬得陆君弃的脸俊俏又温柔,看得梅清离有些失神。
“如此错综复杂,攻守有节,简直比当年的地道战还要完美。”
陆君弃坐在桌前,看着图纸上错综复杂的密道设计图,心里对设计密道之人敬佩不已。
“地道战?”梅清离适时问了一句,“那是何意?”
陆君弃不假思索道,“就是一些无辜村民为了粉碎敌人的攻击,而研究出来的对战方法,也算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战术!”
梅清离秀眉微微挑了挑,“你还精通战术?”
“看过几本兵书而已,算不上精通。”
陆君弃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叠好,刚递到梅清离的眼前,便对视上了一道炽热的眼神。
陆君弃怔了一瞬,“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梅清离笑了一下,眼神依旧炽热缠绵。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身上又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陆君弃眼神收回目光,幽幽叹息一声。
“我不过就是一个读过几年书的穷酸书生,受上天垂怜得到了你梅小姐的青睐,能够在有生之年过一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而已。
夫人若非要戴高帽子,为夫也只能接着,如此说来,其实还是夫人技高一筹,能够慧眼识珠,有幸寻得为夫这沧海一粟!”
梅清离看着陆君弃,单手支着下巴,嗤笑道。
“都说读书之人谦卑恭谨,最在乎脸面,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毫不自谦。”
陆君弃不以为意,“人在江湖混,脸乃身外之物,又不能当饭吃,要来何用,倒不如肆意犬马,岂不快哉!
怎样过都是一辈子,何必委屈自己,成全他人呢?”
话落,陆君弃忽然沉默了一瞬,他明白,话虽这样说,可这世间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图纸你留着吧,”陆君弃伸手又将图纸递到梅清离眼前,说道,“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不看了?”
“我都记住了!”
“都记住了?”梅清离眼底有些赞赏,“没想到,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说完,梅清离突然接过图纸,看都没看,便凑到烛光前,将他们这两天所得到的成果一把火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