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布置在钟山府的龙鑫园,正是烛九阴曾经的住处。烛九阴做了上神后,离开了钟山府,园子便空了下来。钟山老夫人这些年一直命人精心照看着,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婚礼准备的仓促,园子未来的及做大的修缮,只是增添了不少新婚的装饰。五彩的水母宫灯悬挂在每间屋子的角落,宫灯内丝丝缓缓流动着的水母发出五彩的莹光,显得旖旎迷人。主卧正中间靠墙处,摆着一张硕大的新床第,红色的床幔从中间分开,露出床上鲜红色的被褥床围。床第对面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红烛、喜娃娃等各色物件,似在恭贺新婚夫妇。窗格上贴着彩色的窗纸,有印花的绿色帘子与粉色窗纱相映成趣,将屋子装点的又有那么一些春色撩人。
不过,这一切与屋内那对身着红色喜服的新人相比都黯然失色。
他们坐在床第边,执手看着彼此。
新娘明艳照人,出自留山许氏工匠之手,用顶级金饰和明珠打造的头冠衬的她有几分内敛的贵重,淡雅的妆容与她的气质十分般配,远远看去,如一朵夏日里怒放的红莲。
新郎俊美潇洒,一身红装衬的他那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冷冽气质愈发妖娆,若不是他看着新娘时那盈满眉眼间的笑意,那一定是世间最魅惑冷艳的精灵王子。
四目相对,深情款款,这是自栖神山后第一次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彼此,轻抚着彼此的脸,再也不用顾忌什么。
当年玉琼岛相遇,他们一见倾心,再见难舍难分,他以龙珠欲定白首,白首却成了幻影。
再生后他们在轩辕城重逢,凭直觉他认出了她,在东海因神草结下情缘,再次坠入爱河,原以为从此可以白首到老,不料却等来了生死茫茫。
苏醒后,她找回了丢失的记忆,可面对国破家亡,江州溃败,她不得不嫁作他人妻,承担起王姬的使命,又一次与他错过。
一次次相遇,一次次走散,一次次挣扎,命运之手从没有轻饶过他们。
四百多年的等待与煎熬,她终于成了他的妻子。
三世坚定的情缘和不变的初心,他终于成了她的夫君。
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再放手,也绝不会再犹豫。
她轻抚着他的脸,手指轻描着他的眉眼。缘分妙不可言,兜来转去,他竟是舅太爷的亲孙儿,而她,是他娘的龙珠所化。
他手指停在她的唇角,温柔的注视着她。他以为白首成了幻影,却不曾想在他送出龙珠的那一刻,命运早已将他们捆在了一起。
他俯下身开始吻她,他的吻温柔而绵长。这四百多年漫长的等待,那深入骨髓的思念,还有那些伤痛和挣扎都藏在了那一吻中。他吻着她的眼睛,要将那双乌黑透亮摄人心魂的眼睛掬入心里,从此它们只属于他。他吻着她的眉眼,要将那抹若有若无的忧郁吻的一干二净,从此只愿她在他身边无忧无虑。他吻着她小巧而直挺的鼻子,吻着她羞红的脸,吻着她身体的一切。他的吻,带着无尽的缠绵,带着浓腻的爱意,只有那些经历过爱之深痛之彻的恋人才会拥有。
玉瑶沉浸在他的深吻中,热烈的回应着他,心里的渴望被无限放大,身体越来越热,她娇喘着,眼神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哀求和渴望。
相柳读懂了那丝渴望,他激动的忍不住喊出声来,嘴角有一丝满足的笑意。体内有股火熊熊燃烧起来,那压抑了太久的冲动终于压不住了。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身体都颤抖着,世界像是静止了一般,只有他们的喘息声回荡在四周。
身体交织的那一瞬,他被一股炙热包裹着。他因修冰魄灵力,身体常年寒彻入骨,可如今,这股炙热传遍全身,身体的某个开关像是要被打开了一般。要命的是,除了那股炙热,他还闻到了一股致命的腥甜味。
他一直都知道,钟山玥对他的致命吸引,除了她像玉瑶,还有她身体散发出的味道,那是她血液里透出的一种独一无二的味道,带着淡淡的馨香。他每每靠近她,妖丹会变得有些异常,但从未有哪一次像今天如此特别。
血从玉瑶的身体汩汩流出,那是她的本命精血。她咬着唇,竭力忍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唇咬破了,血从唇角流出,腥甜味就在唇边,相柳忍不住舔舐着那一丝血。
这一舔,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就连妖丹都变得兴奋起来。从玉瑶身体流出的本命精血被他的妖丹吸收殆尽,体内那个将开未开的开关被彻底打开。他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状态,红色妖瞳现出,热流袭遍全身,星星之火,在他的身体里逐渐蔓延开来。
玉瑶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妖瞳,她敏感的察觉出他对她唇角血液的渴望。她咬破舌尖,撬开他的唇齿,将舌尖探入其中。舌尖上那本命精血的致命吸引,让他愈发不能自已。
他拼命的吸吮着她的舌尖,烛龙的本命精血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瞬间被妖丹吸收。身体越来越热,热到发烫,原本只是星星之火在血管里缓缓蔓延,随着妖丹吸收越来越多的本命精血,那星星之火突然变成燎原之势,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被打开,滚烫到吓人。
玉瑶被他身体的滚烫吓到了。而他,此时完全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中,那兴奋,夹杂着干柴烈火般的情欲和妖丹吸收烛龙本命精血后的狂热,却浑然不觉危险已悄悄来临。
玉瑶感受着他越来越烫的身体,开始害怕起来。如此下去,他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粉身碎骨。她努力想推开他,可相柳妖识已是恍惚不清,身体被极度的兴奋完全控制着,哪里肯依。玉瑶试了几次,没有成功,只好连声唤道,“夫君,快停下,疼!”
便是那声“疼”让相柳猛然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身体已是滚烫到难受不已,体内灵力大乱,就连妖丹也变得不可控。
他赶紧放开她,披了件衣服,推开门来到院中。
他坐下调息打坐,运转冰魄灵力,这才发现体内除了冰魄灵力,还有另一股奇怪的灵力从妖丹中缓缓释放出来。他的冰魄灵力至阴至寒,而这股新生的灵力,至阳至热,与他的冰魄灵力相生相克。他每多运一分冰魄灵力,那股新生灵力也跟着多一分,他不得不运转更多的冰魄灵力来压制这股新灵力。
仅靠在体内运转灵力已无法让身体冷下来。不得已,他只好祭出冰魄灵力,顿时漫天雪花飞舞。玉瑶披衣出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猜到他定是灵力出了问题,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赶紧施展灵力为他护法。
相柳将全身冰魄灵力祭出,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已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