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舒兰并没有闲着,朝堂需要接着推广,许多数据只有她手里有,有经验的农人以及收棉花后配套工艺的使用,不管朝堂上有没有反对,但面对舒兰时一个个都是笑脸相对,恭恭敬敬。
舒兰也没藏私,对朝堂中的事情没放在心上,可以说毫无保留地将数据和工匠们研制出来的各种工具都交出去,然后转身开始招呼安雅萍和安凤梧来开始着手建纺织厂的事情。
荣皇后特意给女儿弄了一个出宫的特权,将人送到舒兰这里来,舒兰心知肚明,平日里基本都是手把手地领着她干活,安凤梧也是好奇又新鲜,乖乖地听话干活儿,比她一个人在皇宫可有趣多了。
舒兰明白日后棉花肯定会被推广,她自己抢占了先机,若是不分一杯羹实在是有点可惜,更何况棉花让百姓自身全程加工其实很不划算,从摘棉花开始,他们顶多到清理棉籽那一步,剩下的自然要流通起来才有收入,建纺织厂完全没有害处。
最主要的是,舒兰考虑到善堂几年后女子出路的问题,男子哪怕到码头去扛包都行,可女子就只能接一点洗衣的活儿,辛苦受罪也不稳定,若是能有一个地方给她们做工,那也算是解决一部分就业压力。
舒兰只参与到前面的商讨阶段,后面的全程交给安雅萍和安凤梧,两人算是第一次独立做,每一步都谨慎小心,生怕把家底都赔进去还耽误事,好在有时间让她们细细琢磨。
穗穗看着皇庄内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很是满意,她日常也不窝在屋子里了,皇庄内有许多为了她修建的亭子,和小茅草垛一般大小,每日她想要在哪里看就睡在哪里。
皇庄内来来往往的人都已经逐渐习惯了神兽,只不过依旧没有人敢上前,只是每次经过时不再那么匆匆、惊恐,穗穗很喜欢这种感觉。
任何作物的推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等到舒兰差不多能放手已经是三年后,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当初被逼着躲到皇庄里的安雅萍也成婚了。
幸好她依旧能随意出门,不必困于后宅,成婚后她也是将已婚妇人的身份利用到底,时不时地就邀请贵族夫人去善堂做好事,善堂得了利,人家得了名,各取所需。
舒兰二十岁这一年,德元帝听到她要带着神兽出门游历的消息都有些懵,“你还要出门?”
舒兰现在就是个大姑娘,面对她皇兄也不再那么羞涩拘泥,“皇兄,你没听错。”
她这个想法并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一年前就已经开始出现,这一年里越发强烈,等到棉花的事情到一段落,她和神兽商量后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知会一声。
德元帝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一定要走?”
舒兰微笑着点点头。
德元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舒兰啊,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
本来不成婚这件事就已经做了一个“不好”的表率,不知道多少人拿她当做挡箭牌,就有多少人跑到他跟前告状。
尤其是安家宗室,见了安雅萍这个成天显摆干活的例子,一个个学得有模有样,晚婚是铁板钉钉的了。
舒兰含笑不语。
果然,德元帝最终还是妥协了,“你要出门可以,但该派人保护我还是会派人,不许把人甩了。”
他现在对于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是不能理解了,信任度也没了。
舒兰听他同意没有反驳,免费的护卫她没必要拒绝,“多谢皇兄。”
舒兰一走,晚上德元帝就往荣皇后那边抱怨。
荣皇后倒是都生出羡慕了,“皇上,你不是向来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舒兰有此志向和勇气,皇上自当欣慰。”
德元帝抱怨道:“梓潼,你怎么老是向着舒兰?”
荣皇后嘴角笑容不变,眼神却是有些复杂,“我有些羡慕舒兰,也希望她能如愿。”
德元帝脑袋里的警报立刻响起,抓住荣皇后的手,“梓潼,你也想离开吗?”
一副孤寡老人被抛下的质问感,荣皇后哭笑不得,“皇上误会了,我是羡慕,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舒兰这边同样不得安宁,成婚了安雅萍瞧着倒是沉稳了些,可一开口就暴露本性。
“唉,我要是没怀孕就能跟你一块出门了。”
舒兰正在收拾东西,听了这话无语道:“怀孕时莫要说这些,你乖乖地平平安安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安雅萍就嘴上说说,立刻捂住嘴巴,还急急忙忙地摸摸她有些许显怀的肚子,“宝宝乖把,阿娘可喜欢你了,不要伤心闹脾气啊。”
舒兰瞧着她还带着些许天真傻气的样子心里很开心,只不过当她非得挺着肚子在城门口挥泪送别,又叫她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