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给安陵晴按完摩后,她开始练剑,许衡一见,心里觉怪,但不知道哪里怪,便打开了“灵魂具象化”来观察。
虽不明显,可那把只露出粉色柄的剑,插在王座上,好像在不断地颤动,想往外拔,可王座就像一个粘鼠板,黏着它不出来。
很快,剑一声轰鸣,只得无力地插回去,让许衡感觉有些压抑。
那声轰鸣,很无奈,很悲伤,全无自由,纵使眼前的剑姬如此驰骋于繁星之下,春水之上,许衡越看,越觉得,太过于完美了。
不,不是完美,应该说是完尽了,已经到了尽头了,就好像机械臂在工作,设定好阈值,它会有误差,但绝对不仅逾越。
一招一式,如在画中,可你只能感觉,这就是画了,这就是教科书,但是无法寸进。
就好像有无形的锁链和边际。
学书法,开始要在一个格子里面开始练,可看所有自成一派的大家,最后的作品,都会是在一张无拘无束的宣纸上,挥洒着无尽的情感与想象。
哪怕错字图画了,也不会重来,因为那等状态,那等心境,只有一次,只能在一起而无法停下的笔画中,不断前进。
Solo,自由发挥,在追求完美的状态下前行,让情与意合,最终妙手偶得,又让通篇浑然一体。
这不只是字体空间上的美,还有书者变化的情绪和笔触,时间跨度的美,是将二维的字变成三维立体的,升华的美。
反倒不是一种感情隐藏下的毫无破绽,而是情绪融于剑,展示出磅礴气势与心性的一种碾压。
两者攻伐,你可以选择不露声色,不会犯错,但心理间采取强硬的攻伐,以扰乱对手,也是一种选择。
竞技状态,不只是说平和,平常心,更重要的还有活跃和灵敏起来,这时候才可能超常发挥!产生创造性的东西。
可安陵晴的剑和身姿,许衡看不到这样的尽兴和愉快,她只是在一套固定的模式中运行,不断排除bug而已。
但也许是他不懂剑术呢?遵循着一招解一招,也没有错误吧,他不是什么大能,最多参照的,就是他做饭的感觉。
一通通万物,天下齐,万物全,都是存在联系和受于共同规律之下的,许衡觉得由此及彼,可以推得,不过剑术,或而一个半神的世界,他不好说。
实力差距很大,他没有这个底气。
那灵魂呢?灵魂是不会说谎的,不是吗?
……
许衡想的很多,朱莉也一样,但无关安陵晴,她在日常地思考许衡这个人。
不说话,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被新的疑惑缠上了。
第一,许衡感知不到安陵晴的情绪。
第二,他不了解安陵晴。
第三,他对情感又很迟钝。
那这个傻得到底是怎么掌握到安陵晴的喜好的?敢那样改造房子?
还有精神按摩,许衡虽然有点慌,但是敢操作,好像早有预料。
一个学生,长期使用搜题机,很容易造成依赖,等遇到新题,还没有机器的情况下,会惶恐,明明不难,但心理没戒断的话,也会丧失自己思考的信心做不出来。
不敢下手。
为什么这个家伙,还那么自信?
难不成,之前我的判断错了?还是……许衡这家伙还有很深的其他手段。
最诡异的,要属许衡问她关于安陵晴是不是不高兴的问题。
如果他确定和肯定,那么,他不会问自己,很大可能是他自己判断的,有这么敏锐吗?
不,不对,不像是一种感受……那是为什么?什么样的方式和手段?
朱莉陷入凌乱。
其实她没想错,许衡的确不是靠感受来进行大的判断,而是靠自己,推到别人的身上,是一种分析。
情感再迟钝,对自己的感觉,还是最直接,哪怕说没剖析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就像给自己掏耳朵一样,许衡在自己身上,了解到大概怎么样舒服。
很玄学的分析。
有疑问,朱莉就想解答,但是她知道许衡一定不会告诉自己,那她只能想办法试探,和许衡说话,看反应。
自从跟许衡绑在一起,她话就变多了,不是因为她暴露了本性,而是她的好奇太多了,疑惑太多了,她需要去拨弄“问题”。
这是魔法师养成的习惯,更是让她们上瘾的娱乐方式,朱莉自己是遏制不住的,把自己搞的每天都有点疯。
加上许衡这个嘴贱的——应该能知道他这个欠欠的性格了吧?——平时发泄不出来,就和朱莉逗嘴,把朱莉也搞的绷不太住,很多时候跟着上头。
“许衡,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好吧,朱莉还是忍不住问了。
一问,许衡就知道是试探自己,明摆着,他要是当了那么多年奴隶,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古老的姓氏?
他可以给自己取名字,但别人怎么想,都会觉得概率很小,会取“许衡”这种奇怪的名字。
幸好没谁要求他写出来,不然一旦下意识写两个汉字,那就狡辩不出来了。
“你问这个啊。”许衡这种“老狗”怎么可能没事先准备好应对方法?“之前艾美莉卡抓回来一个人,他就叫这个,嘿,这兄弟,坚持了七七四十天!你知道什么概念吗?耕田的魔牛都没他强悍!”
“所以……”朱莉傻了。
“所以我觉得他贼强,命真tm硬,各种硬啊!我就偷了他的名字,偷偷记着,好纪念他坚韧不拔的精神!其实我在巢穴里面的原名是休厄尔,这名字一听,就很弱鸡好吧!许衡许衡,你一听,持之以恒的,就很强!”许衡越说越兴奋,他觉得自己的谎话太棒了。
“闭嘴好吧,闭嘴,我不想知道你名字的扭曲纪念意义……”
朱莉后悔自己多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