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摇曳,锦榻起伏,苏若的素手死死攥住身旁的锦衾,抵御着汹涌没顶的情潮,可还是根本承受不住云翻浪涌般的欢爱,颤抖之间不小心碰倒了斜靠在床头的梅花酒壶。残酒尽洒,折出凹凸有致的曲流,最后在纤腰收拢,陷了下去,再度引得身后的良人寻芳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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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夫妻交颈而眠到日上三竿才醒,好在前一日宫中夜宴也闹得颇晚,陛下特许臣子今日午后再入宫议事。
苏若睡眼朦胧地看见柳暮江脖子上的牙印还没有消,而她自己更是狼狈,浑身上下都是暧昧的痕迹,昨晚虽叫了三次水,身上还是有淡淡的酒香。想起今日还要入宫觐见皇后,忙强撑着起身梳妆打扮。
好在夫妻二人相携在申时入了宫,柳暮江自去御前议事,苏若则去凤仪殿给皇后谢恩。
到了凤仪殿,发现慕容婳已经到了,苏若心中自是欢喜,经南诏一事,她二人也早已是生死之交。
皇后慕容嬛因自家小妹的缘故,本就对苏若另眼相看,后来苏若献给她的钗环首饰又极合她的心意,只要是苏若亲自制的钗,不过在发间稍加点缀,就愈发能衬出皇后的美艳动人,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再者这苏若向来知道轻重,从不打着皇后和慕容家的幌子在外炫耀,只老老实实地经营着自家的铺子,皇后对这个聪慧的女子也是真心喜爱起来。
苏若与慕容婳正陪着皇后聊天,说起苏若一路在南诏的经历,皇后听得津津有味。可正在此时,只见皇帝带着柳暮江走了进来,因未听见传报,皇后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款款起身,向陛下微微一福:“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请恕妾未能相迎。”边说边暗暗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可是皇帝只是一脸平静,在上首坐下后,道:“听说今日梓童宫中甚是热闹,你妹妹和柳卿的家眷都来了,朕与柳卿议完了事,就顺道过来看看。”
苏若与柳暮江对视一眼,柳暮江显然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思。
皇帝闲闲地啜了一口茶,忽然笑着看向苏若:“此次南诏之行甚是凶险,可叹苏夫人不畏万难,千里迢迢前去寻夫,智闯金竹公主府,与柳卿合力说服阁罗凤反了蒙舍,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巾帼英雄了。”
苏若忙起身:“陛下谬赞了,此次西南平定,我与夫君能平安归来,全赖陛下洪福。”
皇帝突然话锋一转:“可朕怎么听说,这次慕容家的二姑娘也去了南诏,莫非是帮衬着你调兵遣将去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陛下此问看似平常,可却是诛心之言。
柳暮江早已心思电转:本次南诏之事未费一兵一卒,便将蒙舍拉下了王座,又借金竹公主的手迅速安稳了西南大局,仅凭他一介文臣和一个女流,就算再加上几个锦衣卫,却能对抗南诏的三千禁军,本就令人觉得传奇。可若是此时有人在陛下面前泄漏了慕容婳的行踪,传奇自然就变成了蹊跷。陛下生性多疑,如今慕容家已卸了兵权,若是还能在西南边陲之地手眼通天翻云覆雨,那这个皇后家的外戚,太子的舅家慕容氏究竟想要干什么呢?而他柳暮江作为刚被陛下提拔上来的御前红人,私自与外戚结交,还对实情隐瞒不报,陛下定然会对他心生警惕。
可如今看样子,陛下并未直接发难,而是在旁敲侧击,只怕对得到的消息依然半信半疑,若是应对得当,还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