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股价无非四个字,低买高卖。
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非易事。
简而言之,先打压容氏的股价,趁股价在低位大量吸筹,拿到便宜筹码。
等到葛氏收购容氏的消息传出去,市场必定会跟风追捧,到时候再拉高股价抛售自己手头的筹码,以此谋取暴利。
可高利润必然伴随着高风险。
收购这种事向来变数极多,因价格谈不拢而谈崩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一旦收购失败,容氏的股票就等于砸在自己手上,彻底变成股东了。
这对鼎盛时期的顾氏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可对如今的顾氏来说,动用全部的剩余现金流去搏上这一把,就等于押上了自己的全部筹码。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难怪干脆利落如齐娴姿,也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这位葛世伯靠谱吗?”顾明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葛家与我齐家不仅是世交,还是儿女亲家。若他人品不好,我是不会拿顾氏的前途来冒这个险的。”齐娴姿想了想,才垂眸答道,
“可是臻臻,人心这个东西最是复杂。谁也不敢保证今日你信任的人,明日就不会出卖你。”
顾明臻失笑,“妈,你着相了。这世间事哪有没风险的,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而已。”
其实这个道理齐娴姿未必不明白,只是她如今龙游浅滩被钳制了手脚,所以才会束手束脚、瞻前顾后的。
“枉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没有我的宝贝女儿活得明白通透。”
齐娴姿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转身揉了揉顾明臻的脑袋,
“臻臻,明天我和你葛伯伯要谈收购案,你跟着妈一起去听听吧。”
顾明臻知道她这是要提点自己的意思,于是乖巧地答道:“好,我都听妈的。时间不早了,你和爸也早点休息吧。”
齐娴姿瞥了一眼推门而入的顾镇业,突然开口道:“臻臻,你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吧。”
刚刚端了一碗安神汤进来的顾镇业:“......”
他就是去给自家媳妇儿熬了个安神汤而已,招谁惹谁了?
怎么好好地就被赶出主卧了呢?
“妈,要不我改天再来陪你?”顾明臻知道她在生顾镇业的气,却假装没发现,只道,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琳琅情绪肯定不好。我怕那丫头一时想不开......”
提到顾琳琅,齐娴姿的笑容淡了。
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去吧,琳琅那丫头也挺不容易的。”
顾镇业这才松了一口气,给顾明臻比了个“还是我闺女上道”的手势。
顾明臻莞尔一笑,回了他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施施然地离开了。
翌日一大早,顾明臻就跟着齐娴姿去了位于中环的顾氏大厦。
葛明昌如约而至,和齐娴姿谈起了合作的事情。
作为一个后辈,顾明臻原本没有插嘴,只老老实实地扮演一个秘书的角色,飞快地提笔疾书,将今天的会议纪要记录在案。
但会议进行到尾声时,她突然发现葛明昌脸色微变,悄悄用手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下一秒,一束青色的气体便从葛明昌的头顶升腾而上,几乎将他给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