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似乎并未因为葛明昌的无能狂怒而生气,依旧言笑晏晏地说道:“葛老弟一把年纪了依旧如此气盛,真是让人羡慕啊!你放心,你我既是同盟,我自然做不出来见死不救的事情。不过事出突然,你总得容我一点时间来调动资金。”
葛明昌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于是挂断电话,他便逐个联系了昔日老友。
谁知不是电话打通了没人接;就是秘书推托对方正在开会;要不就是他还没开口,对方就已经抢在他前面哭上穷了。
葛明昌人还没走,就彻底体会了一把“茶先凉了”的滋味。
他心里又气又恨。
若是从前......这些人哪敢如此对他?!
这些竖子不过欺他时日无多罢了。
葛明昌颓然地坐在办公椅上,看着自家股价逐渐下滑,心里突然生出一点悔恨。
若他没有算计顾家,此刻他便可以堂堂正正地求到齐、顾两家面前,以齐家和顾家素日的作风,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出股票经纪人所料,上午还没收市,葛明昌手里的现金已经全部用完了。
就这样,上午收市前,葛氏的股价依然跌了5%。
下午,弹尽粮绝的葛明昌只能眼睁睁看着股价一路下滑,直接跌破了20%的大关。
尤其收市前的最后半小时,市场上已经人心惶惶,尚在观望的散户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抛售了手上的筹码。
葛氏股价如同雪崩,在一片红意盎然中一枝独绿。
至收盘时,葛氏股价暴跌了28%。
“爸,要不你再求求那个人?”见父亲两三天之内便白了许多头发,葛天力心疼地说道,“对方资金雄厚,只要他肯出手,咱们葛家就有救了。”
“没用的......你还没看出来吗?对方即便要出手,也会等葛氏的股价跌透了才会进场。”葛明昌颓然地摇了摇头,“他说了不会见死不救,却没说什么时候救。捡不到带血的筹码,他怎肯轻易出手!”
“难道咱们就这样坐以待毙?”葛天力神色沮丧。
“为今之计,只有等了。”葛明昌沉默了半晌才道,“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对方若是真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第二天一开市,葛氏股票不出意料地低开了3%。
头天没来得及卖出筹码的散户,争先恐后地抛售了手里的筹码。
开盘半小时,葛氏股价就已经跌破了10%的大关。
看着葛明昌如死人一般灰败如纸的脸色,顾明臻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她给股票经纪人使了个眼色,拿起大哥大走出了股票交易所,“容先生,是时候开始扫货了。”
“这么快?”电话那端,容淮有些诧异,“按这趋势,葛氏至少还能再跌个10%——20%,现在入场会不会早了点?更何况他背后还有条大鱼尚未浮出水面呢。”
“等大鱼浮出水面,就晚了。”
就技术层面来说,容淮的判断是没错。
但短短几天时间,葛氏股价已接近腰斩。
暴跌之下必有反弹。
带血的筹码谁不想捡?
如今大家之所以观望,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心存贪念,想要在更低的价位扫筹。
可她偏要来个出其不意,让那些等着坐享其成之人的如意算盘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