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已经进去为阿莱拔了输液针,放进一个漆黑的厚垃圾袋,提着袋口拿出来问:“是您自己处理还是我们来处理?”
江小汀连忙接过袋子,抱在怀里:“我自己来吧。”怎么能让阿莱像垃圾一样被扔掉呢?
护士已经开始为阿莱结算住院花费了,长长的票据打出来,短短几个小时足足花了3300,江小汀接过小票,在心里给祁蒙磕了一万遍响头。
响头还没嗑完,护士拿出厚厚一摞钱说:“这些是押金退费,上午您朋友缴了两万现金,这里是剩下的,一万六千七。”江小汀张大了嘴巴,震惊的接过。她没有出门背包的习惯,嫌麻烦,连手机钥匙都是塞牛仔裤裤兜里,这回这厚厚一叠钱不敢直接拿在手里,只能分做几份,前前后后的塞满了裤子上的全部口袋,鼓鼓囊囊。
然后,江小汀组织了一下语言,向护士提出,要领养那只黄色小田园犬以慰籍自己新丧爱犬的痛苦,愿意出钱买之。大概是这样的血犬没什么特别的,想抓新的随便找一只流浪狗就行,江小汀很顺利的用500块钱就把黄狗的绳子牵到了手里。
抱着阿莱,牵着阿黄,江小汀离开了这家宠物医院,在街上匆匆走着,日影西偏,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阿黄使劲往前拖着绳子,带的路像是王先生家的方向,江小汀任由它拖着自己,渐渐走到一块离王家不远的僻静绿地上。阿黄停下了,四处嗅了嗅泥土,然后开始挖坑,
“先让阿莱入土为安吧。”王太太站在一旁,轻声说。
江小汀点头:“当然。”蹲下身帮着阿黄一起刨土。须臾穴成,江小汀把阿莱从垃圾袋里捧了出来,轻轻放进土里,小小的身子触手已然冰凉。王太太俯下身虚虚亲吻了一下阿莱的额头,随后阿黄用前爪把土盖了回去。江小汀突然想起了什么,满口袋翻找,果然在上衣口袋里找到了小涌吃剩的山楂片一片,赶紧放在阿莱嘴边,添了土一同埋上。
饿了三天,在地下但愿你爱吃山楂片。
埋葬妥当,阿黄迅速又带着江小汀七拐八弯来到了王家那间小屋前,熟门熟路。
这回与早晨不同,敲门后等了好半天,王先生才缓缓开了大门,满脸疲惫,一眼看见江小汀手里牵了只大黄狗,什么都没说,回身进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王叔,我知道你不信,但这真的是您的狗啊!”江小汀忍住没说这其实还是您的妻。
王先生在门里高呼:“今天算上你,这已经是送上门的第八只了,别人好歹还给狗化化妆,你这算啥?欺负我眼瞎吗?”
阿黄急了,像狼一样哀嚎起来,站起身用前爪使劲扒门,漆皮脱落的门上很快满是它的抓痕,大有不开门就给你挖穿的架势。
里面王先生听见动静更怒了,猛的又把门打开吼道:“小姑娘,门坏了你要赔!”
这时,阿黄突然猛的前冲,江小汀一个踉跄没拉住,牵引绳脱手。阿黄进到王先生小小的屋内,熟练的绕过满地杂物和画纸堆,直奔床头一个破矮柜。它抬头叼着抽屉把手用力扯了几次,扯开抽屉,又站起身把脑袋埋进去找什么。
王先生很社会,也不多话,操起门边一根扫把,当头就对着阿黄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