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太太吃力的跟在家人身边,她已是风烛残年,能撑着走五百里路绝对是超负荷。
好在规章制度中,年过六十者不必佩戴镣铐,这位沈老太太已是六十有五的高龄,没有那沉重的镣铐枷锁才得以让她撑到这里。
随着沈老太太手里杵着的拐杖断裂,老太太跪倒在地,为了避免她挨打,立马就有人把她扶起来了。
沈老太太头发花白一个月的磨砺让她弯了脊背,嘴唇因缺水而干裂泛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霁修啊,我又渴又饿,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别管我了,我跟着你们也是浪费食物和水,你把我丢在这里,让我死吧……”沈老太太混沌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祖母,您说什么呢,孙儿怎么能丢下您?孙儿这就喂祖母喝些水!”
沈家大公司沈霁修吃力的从身上的行囊里取出水囊,里面仅剩下最后一小口水,他自己咽了咽口水,把水囊里的最口一点水喂给祖母。
他本家八口人,就他身上有这么一个水囊,他拿出水囊时,家里其余六口人的眼睛全都直了。
出蜀地前还有不少积雪,积雪虽脏,但融化后也是水,有水囊的人少得可怜,路上能喝口水都是奢望,就不会在意那水是脏还是不脏。
今日已出了蜀地,一路向北行,越是往北水源就越少,路上全是黄土泥沙,他们就连想装些雪让雪融化成水喝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霁修的夫人梁焉然干巴巴的望着老太太手中的水囊,待老太太喝完后,她扑过去就一把夺来,往嘴里倒结果一滴水都没倒出来。
她不顾嗓子干哑对着沈霁修破口大骂:“沈霁修你个王八羔子!就今日,你都给这死老太婆喝了三次水了,我是一口没喝上!我才嫁到你家月余,我这样一个无辜之人被你们连累流放,你个没良心的连口水都不给我留!”
“你是不是想等我渴死了,把我的血喂给你家的老太婆喝啊!”
梁焉然吼得撕心裂肺,吼到嗓子干裂出血才停下。
沈霁修自知对不住她,就对她承诺道:“你暂且忍耐一会,若是路上实在没有水,等到夜间,我的那一碗水也给你。”
老太太自责的对孙媳道歉,“焉然,是我的不是,今晚我的水一并给你,当作是补偿好吗?”
梁焉然不依不饶,她嗓子出血,干哑疼痛得很,依然强撑着说:“我现在都快要渴死了,我不管,你们必须马上给我弄到水!这都是你们沈家欠我的!”
“梁焉然,你差不多行了!是我们沈家逼你嫁给我哥的吗?你一个从五品小官家小娘生的庶女,能嫁给我哥这新科探花郎,嫁进我们曾是正一品大员之家的沈家,你使了什么龌龊手段你不记得了是吗?还我们欠你的,这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吗!”沈家二小姐沈霁云一点都不惯着她。
梁焉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过去不停的拉扯沈霁修,嘴里嘶哑的喊着:“我不活了,你们沈家,这是要逼死我这一个弱女子啊!”
走在前头的宋彧听到动静,放慢了些脚步,从怀里拿出矿泉水打开后给了沈霁修,“我这里有水,你先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