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就是……”谢荣霖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谢容玄问。
谢荣霖道:“就是……骂得有点脏。”有辱斯文。
谢容玄直接问:“有他们偷看情书脏吗?”
这个……真没有,谢荣霖道:“没有。”
谢容玄继续问:“那爷骂错了吗?”
尽管谢容玄做事总是会出人意料,但是细思之后,又会觉得合情合理,谢荣霖无法反驳。
谢容玄嫌弃地睨谢荣霖一眼:“对待敌人,还讲礼义廉耻,那你不如到寺庙里当活菩萨,去吃香灰,去爱世人,干干净净地活在别人的心里,千秋万代。”
谢荣霖虽是大靖的状元郎,但他真的说不过自己的四哥,不由得就耷拉下脑袋。
“怎么了?”张十一拄着拐杖走进来。
谢荣霖看一眼张十一的拐杖。
张十一立马丢了拐杖,没事儿人一起走到谢荣霖跟前。
谢荣霖皱眉道:“四哥的信又被人看了。”
见谢容玄一脸不高兴,张十一问:“嫂子写的?”
“对。”谢荣霖道。
“哦,那我们走吧。”张十一重新拄上拐杖,扯着谢荣霖走到营帐跟前。
谢荣霖停下步子,问:“去哪儿?”
张十一小声道:“出去啊,让你四哥单独看信。”
谢荣霖道:“我还有事儿要说。”
张十一道:“暂时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谢荣霖来军营有些日子了,他想给京城回信,不知道应该如何写,才最合适。
张十一道:“那就等他哭好了再说。”
谢荣霖惊讶:“哭?”
“对,他看一次你四嫂的书信,就哭一次,我们在旁边待着,他会骂人的。”张十一跟着谢容玄前来北边关,打的东夷、西戎、北狄节节败退。
他感觉胜利在望时,东夷忽然派出巫大人前去大靖朝堂,想要内部攻略大靖,谢容玄不得不带一支将士回京援助。
他和钱将军、钱然然留守北边关。
哪知道东夷、西戎、北狄三方联合攻过来。
他和钱将军都受了些伤,不得已撤退,写信喊来谢容玄,商量之下,认为东夷、西戎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占领大靖,只有北狄是半耕地半畜牧的地形,战争意识不强,可以策反。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时,北狄和大靖营中同时出现奸细。
又逢大雪天气,大靖将士处在劣势,对战下去只会白白送命。
他和谢容玄等人将计就计,装病、装伤,然后丢下三座城,退守陆州,迷惑敌人,暗中布置,准备伺机发起进攻,一次歼灭敌人。
整日装病,他觉得没什么,可是谢容玄需要昏迷不醒,满腔爱意却不能给媳妇儿写信,每次接到媳妇儿的心也不能回,只能默默垂泪,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见人就想骂了。
谢荣霖很尊重和崇拜自己的四哥,不相信道:“四哥是铁血硬汉,流血都不会流泪。”
张十一道:“他确实是铁血硬汉,他确实流血不流泪,但他就是会看一次你四嫂的信,就哭一次。”
“我不信。”
身后忽然窸窣声。
张十一和谢荣霖回头。
谢容玄扯过被子,将脑袋盖住。
“看吧,哭呢,太想你四嫂了。”张十一道。
谢荣霖还是不信。
张十一道:“那就等吧。”
两个人也不走了,坐到不远处的凳子上。
谢容玄躺在被窝里许久许久,忽然掀开被子。
张十一和谢荣霖同时看向谢容玄。
“我想到了一个进攻时机!”谢容玄道。
张十一连忙问:“什么时候?”
不待谢容玄说话,谢荣霖看到他眼眶周围有泪渍……原来张十一说的是真的,四哥看一次四嫂的书信就哭一次,四哥这么爱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