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北抬眉朝她看一眼,“听我的为何还不去制药?”
“我这不忙着嘛。”
徐靖北勾勾唇,便不再多话,开始专心垒土灶。
苏小满和好泥巴之后,就没再插手。
没想到徐靖北在这方面还挺在行,做的有模有样,半个时辰就弄完了。
苏小满将徐靖北送到门口。
“谢谢前辈,前辈请慢走。”
语气中毫无感谢之意,越发的敷衍起来。
徐靖北理亏在先,这回倒是用尽了耐心。
“不用谢,明日记得来制药。”
又是制药,苏小满忍不住想翻白眼。
接下来几天,徐靖北明显感觉苏小满对他的态度敷衍中带了些疏离,再也没了之前的松弛随意。
不禁后悔那天的行径太过冲动,看来以后要多加耐心才行。
很快便到了旬休日,苏小满一大早便去买了食材。
准备就做个两荤一素一汤,量大管饱就行,多的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苏小满杀鱼的时候,徐靖北就来了,手里还拎了壶酒。
“现在才早上。”苏小满扒着门框防止徐靖北进来。
“我来帮忙!”徐靖北眼含笑意。
“前辈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帮忙。”
苏小满嘴上客气,手却松了,让徐靖北进门。
进了院子,将酒置于桌上。
徐靖北便卷起袖子,自顾自的接了苏小满的活,熟练的将鱼刮去鳞片,开膛去内脏。
娴熟的就像是鱼摊上专门杀鱼的。
苏小满心里好奇,嘴巴却闭的紧,活像上了锁一样。
徐靖北将刀洗净,在院中站了会,又将篱笆门卡住,便出去了,也没说干什么去。
没一会,就扛着口大缸回来了。
直径快一米的大缸,在徐靖北手里就像个玩具一样,轻轻松松的就摆在院子角落的位置。
接着一手拎着一个木桶,进进出出好几趟,把水缸给灌满了。
苏小满不禁叹息,徐靖北这么殷勤,还让她怎么甩脸子?
沈箐箐拎着一盒糕点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盘油滋滋的红烧肉。
苏小满在锅前忙,让她先坐会。
徐靖北坐在小马扎上正添柴,两人虽不说话,配合倒也算默契。
沈箐箐第一次来这种场合做客,一时有些拘谨,她也不知能做什么,一时只能脊背挺直的干坐着看。
看着看着,倒是发现……那络腮胡大汉娴熟的烧火手法,与平时的沉着,和那天执法堂颇有气势的样子,不太一样了。
今日,这般缩身在侧添柴的样子,更像是被驯服的农家汉子,沈箐箐忍不住掩嘴低笑。
剩余的菜很快就陆续上了桌,苏小满擦净手便也坐下了。
“开饭吧,这些都是我的家乡菜,请你们尝尝。”
徐靖北闻言扫了眼桌上的菜,又抬眼瞥了眼神情自然的苏小满。
沈箐箐看着桌上颜色鲜艳的鱼和一大碗大杂烩的汤,的确是没见过的菜式。
“沈学友,尝尝这个鱼吧,酸甜口的。”苏小满热情推荐。
沈箐箐便依言从鱼肚子上夹了一小块品尝,酸甜可口的味道,像醋又比醋鲜香。
沈箐箐惊艳,挑眉夸赞,“味道很好,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苏学友好手艺。”
“谬赞谬赞,好久不动手,都有些手生了。”苏小满不好意思笑笑。
徐靖北也尝了口鱼,随意的问:“不知苏小友家乡在何处。”
“额……不瞒两位,前两年受伤过后,我就失忆了,至今没想起来,只有些手熟的事,倒是能随手就做来。”
失忆人设立起来。
沈箐箐筷子顿了顿,不自觉的收敛了笑。
没想到苏小满是真的独身一人,看她样子毫不在意的,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徐靖北倒是仍气定神闲。
苏小满看的出沈箐箐稍显不自然,浅笑着,“不碍事,我都习惯了。”
“既已入仙门,亲缘便日渐浅淡,你只是提前割舍而已,都是个人缘法。”徐靖北缓声道。
沈箐箐听罢跟着点头,“余前辈说的在理。”
“是是是……”苏小满笑呵呵的,然而笑却未达眼底。
她割舍的可就多了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前路一片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