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下棋,真是无趣。”弟弟的声音回旋在殿内,身形消失不见。
独留杨掌柜还在殿内,他安静的看着残局,也没收拾。轻笑道:“道祖有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你修为都到了这个份上,怎么偏偏想不明白这个理?”
没有回应。
殿中烛火一排排的熄灭,陷入昏暗。
杨掌柜正襟危坐,闭眼轻叹:“事到临头不自由啊,哎……”
……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算计,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打算。
小人物陈江海,背负太易,腰携斩龙。青衣布袍,正在官道旁的茶铺里歇息。
远远的便能看见京城的大门,墙高濠深,楼宇森严,气势恢宏。
少年自观塘县至此,耗时三月二十二天。
已是开春,陈江海在旅途中过了年关,已是十八岁,成年。
不远行不知黄金遍地,钱不值钱。
自安顿好母亲后事,陈江海又去鹿郡与江益辞别。临别时,江益给了他一百两黄金做盘缠。
一百两黄金,在陈江海眼里可是够十辈子花的。他推辞不过便接受了,原本以为一路无忧。
头一个月,陈江海坐上等的马车,吃最好的酒菜,穿名贵的衣服,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第二个月,行至兖州洛郡,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伙生意人打扮的人,双方相谈甚欢。言谈间,这伙人说动了陈江海添置产业,坐地生财。
这几人在获得陈江海信任后,舌绽金莲,引得少年拿出身上剩下的九十多两黄金,全部去投资他们所谓的钱庄。
等陈江海过两天找不到人的时候,这才明白上当了。气得少年七窍生烟,花了半个多月,始终找不到这伙人。
直到后来,少年反倒气消了。穷的时候便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突然有钱,反倒差点蒙了本心。念头通畅后,陈江海反倒对身外物不再敏感。
一路上,陈江海再不敢松懈,一路练功修行,风餐露宿。偶尔去替人搬搬砖头,挣点过路费,直至到这路边的茶铺,少年看起来又寒酸又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