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安还未曾行几步,便迎面遇到了谢佳容。
陈子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略缓了缓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嫂嫂可有事?”
谢佳容看着陈子安,温声说道:“说起来,还未祝二郎加冠之喜。这方礼物是我亲手备下的,还想亲手交于二郎手中。二郎看看可曾喜欢?”
一旁的梅香手捧礼盒,恭敬送到陈子安身前。
谢佳容的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发髻,希望陈子安可以注意到她今日的不同。
可陈子安心中有事,哪里又注意到这许多,他只让昌荣上前拿走了礼物,却未拆开查看,只是恭敬道:“多谢嫂嫂,嫂嫂的东西必是好东西。劳嫂嫂记挂,子安铭感五内。”
谢佳容脸上难掩失望之色,又强撑着寒暄了几句,陈子安却早就心思不在此处,没聊几句后便借故离开了。
谢佳容怔怔地看陈子安离开的背影,她今日这样精心装扮,从头到脚都用了心思,可陈子安却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也是,无论再怎么打扮,她也不过是中上之资,不像香荠一样,即便未施粉黛,也依然妩媚动人。
不!那样卑贱的丫头,就算是再美,也不过是个供爷们取乐的东西,又哪里配和我比!
谢佳容这样想着,总算是心里舒服了点,可眼神还是忍不住追随着陈子安离开的背影。
“夫人,咱们也该回去了,不然大少爷那边该生疑了——”梅香小声提醒道。
谢佳容冷哼一声,却还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漫步回到了宴席之中。
而另一边,陈子盛正皱着眉和香荠嘱咐着:“府中那么多下人,难不成就少你一个?你快些回房等我,休要在这里抛头露面,招蜂引蝶!”
这话说得极重,好像她是贱皮贱肉,非要出来伺候一样。
若不是谢佳容和王管家的吩咐,香荠是疯了才要出来伺候人。难道在房中好好待着,研习黄公赠予的手札,不比伺候这些阴晴不定的贵人强上百倍?
香荠也不知哪里惹了陈子盛,一想到今夜又要侍奉他,香荠心中又是一片恶心。
突然,她心中升起一丝茫然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从此和陈子安保持距离,这于他和她而言都是好事。可往后,她又从哪里去变个孩子到肚子里,好讨回她的身契呢?
若要再外姓男子纠缠,风险总是大了许多,可若没有身契,她的命始终都握在别人的手里。
连命都不由得自己,又何谈旁的自由?
这样的日子,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正思忖着,身后突然传来了陈子安的声音。
“抱歉大哥,侧妃娘娘那里来人了,还想借您房里的香荠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