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香荠手中的药篮落到了地上。
“怎会如此,我们少爷还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啊!”昌荣惊慌地扯住许太医的袍子:“他还要当官的!太医,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奴才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许太医苦笑道:“小兄弟,若有办法,我要你做牛做马作甚?只是天命难违——”
香荠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太医,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么好的二少爷,竟然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苦命的二郎啊!”陈芷柔终于抓住空隙痛哭出声,顾不得仪态跪行到一旁,紧紧抓住肃王的袍子:“王爷,二郎那么用功,是我们陈家最出息的孩子!您一定要为我们二郎做主啊!”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望轩面无表情地看着陈芷柔,紧紧撰着拳头,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一旁的昌荣想到公子这些年苦读的心酸,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叶元鸿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他身旁的小厮嘴硬道:“我们少爷也不是故意的啊,也差点被那畜生害了!一切都怪那畜生发狠害人!”
昌荣闻言,恶狠狠道:“若不是你家少爷非要开笼观豹,又怎么会有豹子伤人!”
他又转向叶元鸿,一字一句地质问道:“世子爷!我们家少爷性情温厚,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这么多年潜心温书,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您了,要让你这般容他不得,竟要杀之而后快!”
“都说了我们世子爷是无心之过,你这人怎么得理不饶人的——”
两方人马又唇枪舌剑起来,场面又是一片混乱。
“都别吵了!”肃王大吼一声,头疼地下了判:“鸿哥是始作俑者,今日罚去跪祠堂,谁都不许给他吃喝!一切待陈家二郎身体状况稳定了,再行发落!”
竟只是跪祠堂!
“王爷,可——”
陈芷柔有些不甘心地起身,身后的金妈妈悄悄地拽了拽她的衣袖,陈芷柔急急改口道:“王爷,方才是妾身急昏了头,现在仔细想想,此事怕是有些蹊跷。”
肃王和高内侍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世子爷平日虽爱胡闹了些,却从未行过如此过分之举。不说陈家二郎不日便是王家的女婿,便说他这秀才功名在身——本朝一向对读书人优容,世子爷也一样从未拿读书人取乐过。”
陈芷柔顿了顿,再次跪拜在地:“所以妾身怀疑,是有奸佞小人在世子爷身边挑拨!还请王爷严刑拷打世子爷身边近侍,再大行搜查他们居处,看看他们到底藏了什么肮脏心思!”
前面叶元鸿还在疑惑,陈芷柔何故会这么好心帮他说话?可听到了后面的话,他的脸才陡然变色!
“不可,不可,父王——”
肃王没有理会叶元鸿。
对肃王而言,与其相信他宠爱多年的儿子犯下此等大错,他自然更愿意相信是儿子被奸佞小人所教唆。
“好!那便以你所言,里里外外好好彻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