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也开了。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在夜色里无限放大:
“早点回来,孩子发烧了,等着送急诊!”
司机面露纠结,低声说:“我家有事......先送您回去......”
“小孩看病要紧,”周逾摆摆手,“我能自己开车。”
他摇晃着站起,准备侧身开门,胳膊被司机用力按住。
“先生,您衣着谈吐都是个体面人,家境和教育一定很不错。千万别在这种地方玷污了名声。”
“怎么个玷污法?”
“刚才,您要我沿路跟着的那个女孩,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正经姑娘谁半夜里上杆子来‘酒吧一条街’?”
“我相信我自己眼睛所看见的。”
“我也相信我这些年做代驾的经验,”司机见他执迷不悟,语气也重了,“这片地方最令派出所头疼,因为有年轻漂亮的酒托!抓也抓不尽!”
“酒托?”周逾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内心像被刺了一刀般疼痛。
那个女孩清新的面容历历在目。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把她和灰色的职业联系在一起。
不是说要去面试,没有合适衣服么?
面试完了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懒得回?
堂妹的新衣服有借无还,还丢失了一对耳钉,他不怪她。留了手机号,迟迟不联系,他也想方设法原谅她。
他垂下头,无力地靠在座位上,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司机送完这趟车,回家路上还不忘和老婆聊天,说自己刚刚挽救了一个即将滑入肮脏陷阱的大好青年。
车库中,周逾跌跌撞撞地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摸到了近在咫尺的电梯口。
一进家门,他什么也来不及做,瘫在了地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夜长梦多。一会梦见酒吧灯光红红绿绿,灯下群魔乱舞。一会梦见有个熟悉的小小身影站在了桥上,桥下河水翻滚......
代驾司机常在深夜穿梭在酒气熏天的地方,对酒吧一条街的恶名早就习以为常。
喧闹的人声,眼花缭乱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疯狂扭动的肢体。柳小妙夹在混乱的人群中,一脸愣怔。
“妹妹,过来陪酒!”有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冲她没脸没皮地喊。
“不!”柳小妙厌恶地别过脸,正要转身,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两个妖冶的女人,自来熟一样来拉她的手。
“出来玩,这么放不开?”
“想挣快钱吗?一晚上最低千元。”
“我不是来玩的,也不要挣这种钱!”她用力一挣,甩开两双指甲涂抹得鲜红的手。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右边的染着红发,脾气火爆。见她敢反抗,顿时就扑了上去。
她本能地回击,抬脚踹在红头发挂满亮片的超短裙上,引来大声尖叫。另一个矮个子大波浪卷发也加入了战斗。
“啪!”怀里的袋子被扯落,摔在了油腻的地面上。
柳小妙心里一沉,连忙弯腰拾起,紧紧抱在胸前。
趁机,两人又反扑,死死扯住了她的衣领和头发。
论个子,她比她们占上风,身手也算敏捷。到底是饿了渴了又走了大半天,体力不济。
“小骚蹄子一个,也敢和老娘动手!”
“你不照照镜子,”柳小妙怼道,“到底谁更辣眼睛!”
附近凑上来一圈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听到她的话,爆发出一阵哄笑。
红头发气得跺脚,扬起巴掌,眼看就要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