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要收拾这帮卫所军官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勋臣们的耳朵里来了,这是勋臣们最担心的事情,对于勋臣们来说,他们家中的主要收入就来自于这些军屯的收入,这些勋臣们的府上,都豢养了大量的家丁、家将,勋臣们会为他们寻找出路,作为武官,所谓的出路当然是卫所的军职了。
不要小看这些勋臣府上的家丁家将们,他们大多身上是有世职的,他们的祖辈也大多是跟随这些勋臣的祖先百战搏杀,立有功勋的,才能和勋臣形成紧密的主仆关系,他们虽然是勋臣的奴仆,对外成为家丁、家将,但是实则是勋臣们的心腹、家人,和士绅们口中的家人是完全不同的。
勋臣们会竭尽全力帮府上的家兵家将在官场上晋升,为他们的前途铺路,当然这些家兵家将们到任之后,也要对自己的主家予以回馈,主要就是经济上的扶持,毕竟现在勋臣们也很少领兵出战,而维持一个府上的排场,是需要大量的银子的。
这些外放出去的家将们,主要的敛财方式就是卫所的军屯土地,军官将原本应该上交朝廷的籽粒以士卒逃亡,水旱灾害的名义予以私分,层层行贿,各级官员都有分润的银子,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所以当朱载坖下令赵锦惩处营州诸屯卫的卫所军官的时候,感到慌乱的首先就是这些勋臣们,之前朱载坖清丈田亩就已经使得这些勋臣们损失不小,现在朱载坖莫不是要整理军屯?所以勋臣们经过商量,公推和朱载坖关系比较亲近的定国公徐文壁和临淮侯李庭竹去探探朱载坖的口风。
李庭竹就不用说了,是朱载坖的姻亲,现在朱载坖在勋臣中最信任的人,徐文壁也是朱载坖的头号工具人,代祭什么的,不都得定国公去干吗?
得知两位勋臣求见,朱载坖当然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现在朱载坖还是尽可能的稳住勋臣们,他需要勋臣们的支持,所以等到两位勋臣们来了之后,朱载坖便问道:“二卿请见,是为了营州诸屯卫的事情吧?”
徐文壁赶紧说道:“圣明无过陛下!”
朱载坖笑着说道:“不必过于担忧,朕之所以严办彼辈,乃是因为他们对于朝廷的命令置若罔闻,为了自己的身家,不惜对抗朝廷,朕不得已,只能严办他们。做官做人就算七分想自己,也得两分想朝廷剩下一分想想别人。做官要精,可也不要太精了。太精了,天便要收你。定国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徐文壁赶紧说道:“陛下教诲的甚是!”
朱载坖说道:“朕知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朕之所以惩处营州诸屯卫的军官们,是因为他们抗旨,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卿其晓谕勋臣,不要多想。”
徐文壁赶紧说道:“陛下圣明烛照,臣必使勋臣们知陛下之深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