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明对于天主教并不陌生,甚至说中国对于天主教并不陌生。唐代就有景教传入中国,和现在的所谓天主教有相似之处,前元时期更是一度在中国流行。
前元成为也里可温教,教皇派遣东来的圣方济各会士孟特戈维诺所传入,戈维诺在大都城中曾建有教堂两所,先后受洗礼的约有六千人。所有组成为左卫,右卫阿速亲军都指挥使司的阿速人都是天主教的信奉者,人数达三万。
甚至在当时,也里可温教取得了和佛、道一样的地位,为皇帝祷告祝寿。在中央设立崇福司,秩从二品,大量的教徒在前元的各级衙门任职。当时大都和泉州是教徒最多的地方,任平章政事﹑领崇福使的爱薛,镇江府路副达鲁花赤马薛里吉思,御史中丞马祖常等都是当时有名的也里可温教徒。
但是元朝灭亡之后,该教就逐渐消亡了。所以大明的重臣们并非对于这些传教士一无所知,相反,高拱、张居正等人对他们是有所了解的。
甚至于对他们的一些习俗等都是有所了解的,张居正就认为,传教必须禁止,因为这些传教士为了传教,往往会引起的大量人员的聚集,有可能被叛乱分子利用,从而造成对朝廷的威胁, 因此必须得到最大程度的控制。在耶稣会士的传教活动中,天主教要求的弥撒、祷告、受洗等宗教活动在客观上要求大量信徒的聚集,这就令官员们对于传教活动极为警惕。
高拱也坚决反对传教,他说道:“陛下,且其徒众日繁,金钱符水,既足煽诱愚民;异教秘器,称天测象,又足以动士大夫好怪耽奇之听,其与白莲等逆贼,实难分辨。”
陈以勤更是极为激动,他对朱载坖说道:“陛下,传教之条,决不能允,华夷界限,从古甚严,左道惑人, 法律最重,故以夷乱华,以邪乱正,实深人心世道之忧。稽考古圣人治世,教人惟有人伦, 自尧舜以来未之有改,何忽有所谓天主教者?此所谓歪理邪说,扇惑人心,为害甚巨也!”
同时,阁臣们还对于传教士的动机提出了质疑,这些传教士,不远万里,前往大明,到底有什么所图?仅仅是为了传教吗?阁臣们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高拱就说道:“陛下,彼辈远涉重洋,进贡方物,所谋者绝非小也。若听其所言,纵容传教,一人能鼓数十人之信从,数十人便能鼓百人,既能鼓惑百十人,即能鼓惑千万人。从其教者,人人皆坚信 若斯,使之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又何事不可为哉?是不但人道等于禽兽,必至夷狄而乱中华,诚时事之大可虑者也。”
对于高拱等人的看法,朱载坖还是很认可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朱载坖一方面要利用西洋的技术,同时也要防范这些所谓的传教士,朱载坖于是令礼部尚书赵贞吉召集礼部会商之后,给朱载坖具折上奏。
赵贞吉于礼部组织大小官员会商之后,上奏朱载坖称:“夫左道惑众,律有明条,此臣部之职掌当严也。裔夷窥伺潜住两京,则国家之隐忧当杜也。”
礼部的观点是很明显的,就是应该对于这些旁门左道,一概加以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