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些胆大的年轻人会抬头去瞄上一眼。
可瞄上这一眼后就会像被钉子钉上了一样,很难再移开了。
刘璃公主似已美绝人寰。
俞长鹤、张亭一、心恕大师躬身相迎,刘璃微微而笑,看了看白绮秀,忽然转过身,脸色瞬息而变,冷冷而充满威严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那淡雅高贵又极其随意自然的气质,是任何人也学不来,也想不到的。
仿佛格格不入又偏偏俱为一体。
女人看了羡慕、嫉妒,男人看了仰慕、无助。
因为无论她此刻离你再近,你也只能看看。
看,无所谓,但其它的邪念就不该有了,可人的心里总会有生出些卑劣的心态,比如说:人们对于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总会去故意看轻它,甚至贬低它。
好像只有这样人才能找回信心,找回自己。
人群里忽然有人不屑道:“不就是个小姑娘?”
声音不大,但刘璃的耳朵很尖,她忽然微微一笑,道:“能见到我,其实是你的福气。”
她的眼睛也很尖,一眼就望向了那个满面倨傲的年轻人。
身边有人轻轻扽了扽他的衣角,他似已知语失,脸上却还是觉得有些挂不住,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他的哼声刚到一半,就突然的顿住。
一把雪亮雪亮的剑已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尚未喷出他便已仰面栽倒。
“锵”剑已归鞘。
刘璃瞳仁轻轻一缩,但面色却丝毫不改,朗声道:“四方阁少主,好快的剑。”
“不敢。”
一个雪白长衣的少年深深鞠躬,头垂得极低,半晌也没抬起。
刘璃已不再去看他,她冷冷的眼眸再次扫过众人。
满堂的人竟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一动不动,连一点表情也没有。
半晌,心恕大师忽然朗声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刘璃欠身道:“大师慈悲。”
随后刘璃的目光微微在那滩血上停留了一下,立刻就有人冲了上去,片刻间那里便又变得干净而整洁了起来。
刘璃微微笑着,看了看大家,又再看了看身旁的张亭一道长,微笑道:“我来这里并没有其它的事情,只是想告诉各位,冬晨风不是别人,他是我的随从,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其它身份。”
公主殿下的话一言九鼎,纵有想质疑的也都暗暗垂下了头去。
只有张亭一肃然道:“那敢问公主殿下,冥鬼王与您的随从可有关联?”
“有!有些居心叵测的想利用冥鬼王,不料一个失手被我的随从撞见了,我的随从大智大勇,不但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成功的把冥鬼王抢了过来。”
“他既是殿下随从,那为何不见您的随从跟来?”
“他昨夜受了重伤,现在还在休息。”
“不知贫道可否前去探望探望。”
“求之不得,道长如能斩妖驱鬼,任什么妖魔鬼怪也不足为虑了。”
张亭一微笑,道:“愿殿下引路。”
“请。”
刘璃果真去引路。
公主刚到,又要立刻离开,‘金笺、仙草’一事只字未提,满座群雄各怀心事,立刻有人按耐不住,人头耸动,但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其它举动。
突然。
“公主殿下请留步。”
刘璃忽然站住,凌风公子已垂手立在刘璃七尺以外,他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神态也算恭敬。
他身后不远处还站在一个人,一个道人,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见他。
周围的人都不愿离他太近,似有似无的把他围在一个圈子里。
让他变得太醒目了。
最醒目的还是他的剑,鲜红鲜红,不是血一般的红,而是花一般的红,宝石一般的红。剑不长,不足三尺,剑鞘极精致,剑柄也极精致,就挂在他的腰间。
张亭一的剑在身后,只有剑客的剑才挂在腰间,因为挂在那里出剑时才最快,最稳。
可这个人却是个道人。
他以前一定不是一个道人!
他的穿着极其普通,走在人群里你都不会多注意一眼,但当你一不小心看到他的脸时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是很老,甚至都还不到中年,但他眼里沧桑却在告诉人们,他已不年轻。
他本身的俊美就绝不逊色于凌风公子,这一点沧桑又使得他更加完美,
当他和凌风公子站在一起时,成熟的女人绝不会向凌风凝睇。
但现在人们为什么要躲着他?
他却连一点表情也没有,感觉不到什么杀气,也没任何波动。
血道人!
大家为什么这么称呼他?是不是因为他杀人太多了?
可能是因为他血色的剑让刘璃忽然想起了昨夜月瑶郡主身边的那个‘血手’屠老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他的手掌,他的手十分白净,手掌宽,手指修长,而且干燥稳定。
刘璃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道:“凌风公子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