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名冷冻休眠的乘客中,仅存316人,生存率低至1.5%。
若按方舟原本搭载的约二十五万人来计算,这个数字更是急剧下降至约0.12%。
虽然不至于灭绝,但几乎等同于末日。
尽管这一切发生在四年之前,但对于幸存者而言,那段记忆如同昨天,他们难以摆脱那种紧张与绝望的情绪。
“嘻嘻!我们都得死啦!”
“还不如死了算了!”
朴晋赫对幸存者们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样的生活,真的算是活着吗?
家人们变成了宿主,为了进食而残忍地撕裂他人,这简直就是无尽的地狱。
不到一百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他们如何能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中过上正常的生活?
朴晋赫所在的部队被安排在了宿舍区的一隅,负责管理一群幸存者。
这群人聚在一起的场景,更像是踏入了一所混乱的精神病院,甚至有人在墙壁上胡乱涂画着污秽之物,场面凄凉而混乱。
“奶奶,咱们出去走走吧?”
一个青年温柔地牵起了一位老妇人的手,老妇人似乎认不出青年,只是茫然地点头答应。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是老年痴呆还是受惊过度导致的精神错乱不得而知。
青年时不时偷瞄朴晋赫一眼,保持着一段距离,眼中闪烁着畏惧。
朴晋赫刚刚对寄生兽展现的无畏态度,让周围人对他既敬畏又警惕,这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反而成为了某种界限。
政府队伍分成了几个小组,严密监视着碉堡的各个入口,有的士兵与他们协同作战,有的则驻守在其他战略要点。
整个宿舍楼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生存的紧迫感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我也需要片刻休息。”
朴晋赫主动从警戒线上退下来,虽然他知道睡眠是奢望,但哪怕只是躺下,也是对体力的一种补充。
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要求他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与此同时,那些细小如米粒的幼体正竭力突破障碍。
面对坚硬的钢筋水泥墙,它们的体型成了巨大挑战。
但它们沿着宿主发现的微小裂缝艰难前行,终于进入了宿舍楼内部,那里有一套雨水净化设备,它们的目标正是过滤网上那些几乎看不见的孔隙。
幼体们蜷缩在设备的隐秘角落,集体行动,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除非刻意寻找,否则很难被发现。
“奶奶,再忍耐一会儿,我们会好起来的。”
青年安慰着老妇人,而幼体们敏锐地感应到了生命体的靠近,共有两个,且正悄无声息地移动,它们无需造成死亡即可进行伪装。
幼体们敏捷地跳跃到这对祖孙的衣物上,钻入他们的皮肤之下。
尽管体型微小,但强行撕裂肌肤的举动还是带来了痛楚。
青年因剧痛而掀开衣服,只见皮肤上鼓起了红色肿块,就像被挤压的痘痘,而老妇人却一脸茫然,仿佛感受不到痛苦。
“不……不要!”
青年脸色苍白,他无法相信,这绝不是四年前他所熟知的感染征兆,这一定是梦,一场恐怖的梦。
在极度的惊恐中,他的思维几乎停滞,幼体趁机侵入了他的大脑,吸取营养,迅速膨胀,最终占据了主导。
整个过程在瞬息间完成,老妇人也开始显现类似的感染症状,逐渐转变成寄生者的模样。
变化在寂静中悄然发生,幼体们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进程,避免宿主的生理排斥。
十分钟后,宿主们睁开了眼,男子的身体已准备好随时变异,而老妇人的身体却因为衰老和细胞衰竭,不足以成为理想的宿主。
幼体们只能暂时将这里作为临时的藏身地,等待找到更适合的身体再行转移。
十八只幼体在宿主体内和谐共生,男子体内,两只幼体融合为一,突破了幼体的二级限制,融合后的个体达到了三级。
它们在成长,这是脱离宿主无法实现的,因此必须寻找感染目标,吸收必要的营养。
宿主开始行动,它们清楚感染的目标所在,必须将主体引入碉堡深处,为此,它们需要宿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