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礼都三十多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感动的不行。
季母拿上袋子就去了回家路上的菜市场,每天她都要买菜,这对她是不小的难题。她每天都得纠结于买什么菜,问儿子呢,儿子只会说都行,可要是买了儿子不爱吃的,儿子又不吃。小孩子嘛,很难有主见。
季母在菜市场逛了一圈还是没想好买什么。季遇礼也跟着走了一圈。因为许慕白突然不会做饭的原因,他做了一年的饭,倒是积累起了些许生活经验。
他蛮想吃红烧肉的,尽管他不会饥饿,但他嘴馋。季母做的红烧肉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味道,季遇礼无法用酸甜苦辣咸去形容那种味道可就是对那种味道非常着迷。季遇礼现在才明白,那味道原来叫“家”。
“家”并不单单只指一种味道,它指的是一类味道,每个家的“家”味都不相同。对于季遇礼来说,季父季母是他童年时的家,“家”味存在于每日的菜肴里和干净的被洗过的衣服上。季遇礼觉得这味道很抽象可它又确确实实具有实体。
抽象的点在于“家”味没有配方。就拿做菜这一点来说,哪怕季母把做菜的步骤全告诉季遇礼,肉要炒多久,时间精确到毫秒,盐要放多少,质量精确到毫克,季遇礼也复刻不出季母煮出来的那个味,甚至味道相差了很多。
那“家”味是否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味道?并不,举个反例,被妈妈洗过的衣服就是带着一股独特的清香,这种清香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和洗衣液洗衣粉的味道完全不同,而无论在洗衣服的过程中用没用洗衣液洗衣粉都会带上这种可以被闻到的清香。
想到洗衣服,季遇礼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观点——妈妈其实是世界上最大的S。
这观点并不是空穴来风,仔细想想,好像生活中的各种东西一到了季母手上就会变得特别听话。最显而易见的就是袜子,季母洗过的袜子晒干后,哎嘿,那就是柔软蓬松并且舒适的。而季遇礼自己在初高中洗过的袜子晒干后就是干巴巴的,放地上甚至可以立起来。季遇礼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想到两只袜子立在地上季遇礼就想笑,他捂着嘴憋笑了阵,跟着季母来到了一个卖猪肉的摊位。季遇礼看了眼,便拉住了季母。
“妈,我想吃红烧肉。你给我做。”季遇礼指着摊位上的猪肉。
说完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什么叫作他“拉住了”季母?他不是抓不到人吗?
转头再看自己拉住季母的手,他的手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透过了季母的手腕。
“我刚记错了?我没拉住?”季遇礼挠了挠头。
可问题是季母确确实实停下来了。
“老板,我要一份猪肉,你给我从这……”季母指着猪肉上的一个点然后划向了另一个点,“切到这。”
“妈?你看得见我?你听得到我讲话?”季遇礼伸出只爪子在季母面前晃了晃,“妈?”
季母没反应,连个眼睛都没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