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喝酒?”
“没喝过,突然想试试,一点点。我感觉自己会很容易醉。”
“不见得,说不定酒量很好。”
韩东景起身,走去吧台,酒架是空的,里面只有一排酒杯,他为了戒酒,把家里的存酒几乎都扔了。
他想了一会儿,从酒架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
这是一瓶92年的干红,是18岁生日那天,爸爸送他的生日酒。
爸爸那时入了红酒收藏的坑,淘来这样一瓶和他出生同年的酒,说不仅有意义,还有很大升值空间,值得珍藏。
不过爸爸终究不适合这样高雅而国际化的兴趣,被朋友亲戚骗过几次,损失了万把块钱后,悻悻离场,把之前收到的红酒,卖的卖,送的送,又喝起了他挚爱的平价老白干。
这瓶酒韩东景实在舍不得扔。
本来想找个地方埋起来,看来这酒还是幸运的,不必和尘土为伴,即将完成被人们品尝享用的最高使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picking time,口味是不是还好。
韩东景把红酒,醒酒器,开瓶器,两支高脚杯依次拿到茶几上,小月好奇地拿起那瓶酒,细细观察。
瓶身十分朴素,和超市里售卖的红酒别无二致,只是标签泛黄,颇有陈旧之感。
上面画着一处农庄,两排古树中间矗立一座城堡,河岸对侧,一位贵妇正观望着两个工人劳作。
图标下写着“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 1992”,小月试着拼读,“Lafite,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拉菲?”
“嗯,18岁生日时,我爸送我的。”
“1992年的酒?和咱们同年生啊,那岂不是已经30年了!”
“是啊。一晃咱们竟然都30岁了。”
小月把酒小心翼翼放下,连忙摆手,“不能喝不能喝,这酒太有纪念意义了,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喝掉了。就算要喝,也要找个特殊的日子吧。你生日,或者是……”
“我生日要等到10月,你生日也要再等1个月,既然今天有喝酒的兴致,那今天就是最合适的日子。”
韩东景说着拿起酒瓶,把一个铁片形状的开瓶器轻而缓慢地插进木塞,缓慢旋转,还没等小月伸手阻止,瓶塞已被拔起。
他把瓶塞放进一个圆形小铁盘里,刚接触到盘子的瞬间,瓶塞就碎裂了,像被腐蚀过的树木一样斑驳。
一股陈年湿木头的味道飘散开来,小月不知道是木塞还是瓶中酒发出的,只觉非常浓郁,鼻尖一时有些酸涩。
韩东景拿起醒酒器,想了一下,推到一边,“应该瓶醒就可以了,我对红酒了解的不多,不过大概要放1小时左右才能喝。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小月摇头,已经9点多了,她什么都吃不下。
剧场里的深度睡眠,让她现在像早晨刚起床一样精神。再加上酒香的刺激,她更加清醒,如果一定要安排什么活动的话,可能她会选择出去跑上两圈,释放一下精力。
“要不,我们先去洗澡吧。”
韩东景浅浅笑着,两边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均匀,所以小月并没有注意到话里的不同,点头答应下来。
“我去放水,周一帮你带礼物时,顺便买了一盒浴球,我不太懂,你来挑挑味道。”
小月跟着韩东景走进主卧里的浴室,浴缸洁白发亮,一尘不染,像是新擦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