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长年生病,喝这个酒是治病的,纵是有毒,可是他已经有了抗体了,方进石迟疑之间,这老者又道:“听别人说,方公子胆色过人,非平凡之辈,却原来言过其实了,老朽几句话就吓到了,只不过一杯药酒就让你露出懦夫的本色,老朽真是错听人言了。”
方进石忽听这青袍老者本来客气的话转为讽刺嘲笑,毫不留情面,脸上有点挂不住,青袍老者看着他道:“也罢,这等酒方公子是不敢饮的,老朽收回。”他伸手去拿方进石面前的酒杯,方进石快速的用手盖在杯口上道:“且慢。”他慢慢的把那酒杯端了起来,青袍老者微笑着看着他,赞许的点了点头。
方进石把这酒杯拿到唇边,却没有喝下去,他忽的一笑,把杯子又放在桌面上,笑了道:“这药酒,我还真不敢饮下去。”
青袍老者盯着他的脸,慢慢的道:“原来方公子终究不过是个胆小无能之人。”方进石淡然道:“任你语言相激,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青袍老者看了他半天,伸手把他面前的那小杯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倒过来给他看,道:“我要你死,根本用不着下毒这么麻烦。”
方进石道:“不错,只是我还是不想因为一点意气用事,去做一件自己认为很傻的事情来。”他定了一下又道:“你如此请我来,不会是要的我命这么简单,你如要我死,何必自己亲自出头呢?”
青袍老者定了一下,方进石就这么看着他,青袍老者许久才道:“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做事方法不像你这么年轻人所做的,这就怪不得了。”
方进石不禁问了一句:“怪不得什么?”青袍老者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转了其它话题道:“我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方进石道:“不知是何事。”青袍老者道:“我无子无女,先后收养了一子一女,这儿子忤逆的很,背地的处处和我作对,如今他让人害惨了,你说我要不要为他报仇?”方进石道:“这我就不知了。”
青袍老者又道:“我还收养了一个女儿,她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下,自己跑去嫁了一个乡下小子,再也不回家里来了,这件事让我威信大损,气的不成,你说我应不应该把她抓回来好好的处置?”
方进石只好道:“这些不过是老丈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而已怎么好说话?”
青袍老者道:“老朽想听听方公子如何看法,但说无妨。”方进石为难道:“这个么……”他忽然跳了起来大声道:“原来你是……”青袍老者接口道:“你到现在才想到,哪里有消息中说的那么聪明过人!”
方进石暗暗自责,这老者喜欢酒和毒物,又偏偏来找他,那么喜欢这两件东西的,和他有交集的,方进石只听梁翠容说过,景王爷赵骇喜欢美酒和毒物。
早先赵楷明明是叫这老者为十六叔,是他叔叔辈的,这早就应该想到了他就是景王赵骇。
刚刚赵骇说的儿子女儿的,说的明明就是赵子平和梁翠容,赵骇能找上他来,当然是因为梁翠容的缘故了。
方进石一时搞不清赵骇的意图,不过他马上提高了警觉,向赵骇道:“王爷误听人言,在下也是平常的很,甚至可以说拙笨的很。”
赵骇冷然道:“是么?我得到的消息都说你是很了不得的一个人,连秀王都这么说你,银蛇这丫头为了你都背叛我了,你没本事么?”
方进石道:“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做事欠考虑,还望王爷海涵。”赵骇忽然在桌面上一拍,怒道:“你当真胆大的很,躲在西北也就罢了,却敢到了东京汴梁来,如若不是秀王求情,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方进石陪笑道:“在下知道,就是躲在天下任何地方,王爷也定能找到,与其躲来躲去,不如来京让秀王替我们求情。”
他忽然的说了软话,顺便又拍了景王赵骇马屁一下,赵骇本就不是想要为难他,这个方进石也是猜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