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两百万两白银啊,我大梁军费年也不过三百万贯钱,国库一年收入也就两千万贯钱左右,大梁缺银,这两百万两白银的价值不可谓不重。何况还有八万匹丝绸,又设互市,这些都是意图将民间散银全部卷走,他们,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留活路啊。此法虽冒险,但却有望能博得一线生机,还是母后您打算坐以待毙?”
皇后被贺质文的话吓住了,她没想这么多这么远,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也不会有人与她说,更别提教她了。听了贺质文与她阐明利害,她才明白如今大梁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喃喃道:“竟然已经到这种境地了吗?”
贺质文蹲下与皇后平视,问到:“所以母后,你还要拦着儿臣吗?”
皇后闭上双目,妥协了,“罢了,我给哥哥去一封信,让他给你准备些人手,还有打点用的金银。陛下那里我也会尽量为你说话,让他对你心存愧疚,只要陛下肯在你身上下功夫,在你身上投注越多,你的地位就越稳固,母后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母后,这些已经够了,舅舅那边不可出手,至于父皇,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你,你......”皇后捂着胸口,气急道:“混账!什么时候开始的?”
“母后息怒,这计划在我军初现颓势时就有了,儿臣当时便向父皇提出这个计划,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反复推演完善,父皇也将安插在周朝的探子和势力悉数交给儿臣。本以为周朝会要求和亲,儿臣届时以梁国太子这个身份送亲前往周朝,只是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也算是正合我意。”
“你,你”皇后颤抖地指着自己儿子,“两年前就开始了,是不是今日我没来,没听到这些,你还要继续瞒着我?”
“母后,儿臣瞒着您也是为您好,若您知晓,且不说会不会阻拦,您让舅舅该如何自处?届时您与舅舅说不得会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儿臣是大梁太子,一国储君,这种时候怎能不挺身而出?”
皇后看着面前的儿子,曾经十月怀胎,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曾经那个稚嫩的小家伙已经长成一国储君。是了,他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大梁的太子,大梁的希望。“去吧,该去见你父皇了,母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今日本宫来只是担忧我儿,有什么事与你父皇商议吧。”皇后哽咽着说道,随即偏过头,不再看贺质文,她不想自己这幅担忧脆弱的模样让自己儿子瞧见,不想成为他的后顾之忧,哪怕,他这一去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了。
贺质文看着自己的母后,她是自己的母亲,是真正的血脉亲人,在这深宫里,自己才是她真正,唯一的依靠,他们是利益一致,无法割舍,不会背叛的同盟,没有比对方更可靠的盟友,哪怕是舅舅。可如今,自己却主动离去,留她一人在深宫里苦苦支撑,不知道那点微薄的亲情能够持续多久,倘若舅舅打算放弃母后,那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可即使如此,母后还是选支持自己,一想到这里,贺质文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儿臣不孝。”除此之外,其他的自己似乎什么也给不了了。
“去吧,这不是为了本宫,是为了这个国家,母后知晓的,去吧”皇后说出这句话仿佛抽干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阖上双眸,挥手示意贺质文退下。
“是,儿臣告退。”贺质文见状也就离开了,向着皇帝住所走去,与预想出了一些偏差,需要在这半月内将一些计划重新调整,毕竟,时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