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志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说着,拿出银子,叫宋远之给他做两套衣裳。
宋远之没有接银子,说道:“你还是不要经常来铺子里,纸里包不住火,要是被周小姐看到,你的日子只怕艰难。”
陈传志满怀愧疚道:“她跟孩子走亲戚去了,我就是想见见你们,跟你们说说话,毕竟……你们也是我的孩子。”
宋远之轻蔑地笑了一下,随后说道:“请你稍等一下,我去叫锦绣出来。”
宋远之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人。
陈传志伸头看了一眼后院。
宋远之递给他一个荷包:“锦绣说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不过他心里还惦记着你,这是她给你绣的荷包。”
管事回来了,陈传志不好再说话,便离开了。
路上,陈传志摸到荷包里有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绣着兰花的帕子。
……
夜幕降临,街上的店铺都开始打烊,宋远之也把店铺门关上。
宋锦绣问道:“哥,娘留给我的帕子不见了,你看到了吗?”
宋远之说没有看到。
宋锦绣心疼道:“我们带出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还把娘的帕子给弄丢了。”
宋远之从怀里掏出一个旧荷包,递给她:“这是娘给我绣的荷包,给你吧。”
宋锦绣无比珍惜地接过来:“我一定好好收藏,再也不会丢了。”
……
半个月后,周府的下人到了展家的成衣铺子。
是来找宋远之兄妹的。
下人说陈传志生病了,快要不行了,让宋远之上门给陈传志做一套寿衣。
宋远之说:“我们店里只做活人生意。”
下人说加钱,宋远之也不接。
又过了十日,传来了陈传志死于天花的消息。
店铺管事庆幸道:“还好咱们没有接他的生意,要不然被感染天花就死定了。”
心里有些后怕,管事在店里洒上烈酒消毒。
当晚,宋锦绣来到宋远之的房间。
“哥,他死了。”
宋远之平静地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吧。”
宋锦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从花坛的土里扒出来一个坛子,从坛子里用钳子夹出来一个帕子放在荷包里,然后送给了他,那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地龙,我用帕子包起来,装在荷包里,故意恶心他的。”
“坛子怎么不见了?”
“我扔掉了。”
……
夜里,宋锦绣睡不着,想找哥哥说一会儿话,发现哥哥的门虚掩着。
到了前院,见店铺门也没有拴上。
宋锦绣打开门,朝外面望去,只见路口处有火光。
是有人在烧纸。
火光中,宋锦绣看清了烧纸人的脸庞,正是哥哥。
宋锦绣叹了一口气,哥哥还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在乎爹死了,可还是忍不住要去烧纸祭奠。
纸烧完了,宋远之在磕头,宋锦绣也跪下,朝着路口磕头,然后回屋。
路口处,宋远之磕完头,口中念道:“娘,您放心,他是宋家的上门女婿,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