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了?”婉秋向来迟钝,这会儿倒多出了几分不必要的敏锐,“是不是手疼?奴婢给您揉揉。”
谢瑶被打走,婉秋心头畅快。
再看帮翊府出了这口恶气的顾银韵,横看竖看都觉得喜欢,于是定下决心,要更加细心体贴才行。
婉秋帮顾银韵按摩着手,自觉表现不错。
顾银韵却感到无助极了,心道婉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诸如“手”和“疼”这一类的词,就不能不要提吗?
她紧张地看着季寰揉了揉手背,似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呼,还好。
趁着季寰还没想起来找她算账,顾银韵决定先走为上。
“殿下。”她随意找来个借口,“帐中的狐崽应当要饿了,我割下些兔肉,带回去喂它们。”
季寰斜她一眼:“哪儿来的狐崽?”
顾银韵眨眨眼睛:“三、三皇子送的。”
她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听到“三皇子”的字眼,季寰不屑冷笑。
“我道是谁送来的东西,值得你宝贝似的照料着。”
他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但顾银韵更觉得是种嘲讽。成年赤狐葬身犬腹的画面再度闪回,顾银韵恶寒不已。
难道是她想要的吗?
明明是皇帝和三皇子联合起来恫吓她,她才被迫收留下了那两只幼狐。
顾银韵没能忍住心中不忿,反唇相讥。
“三皇子送来的幼狐再惹人怜爱又如何?比不上谢家送到府里的猎犬,何其威风。”
她凑近季寰的脸,阴阳怪气:“臣妾也不比太子殿下惹人喜欢,随便往哪儿一站,就能引来漂亮蝴蝶围着转。”
季寰看着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吃火药了?”
脾气呛的很。
“桐戈,你割一块兔肉,细细切碎了,去喂狐狸。”季寰看向桐戈,命令道,紧接着他看回顾银韵,“至于你……”
“留在这,帮我劈柴。”
劈柴?她看他长得像根劈柴。
顾银韵气呼呼地去抱柴火,不忘拽上婉秋一起:“愣着做甚,婉秋?还不过来帮忙。”
“是,娘娘。”婉秋匆忙跟上。
此后,秋猎场上没再出现别的什么意外。
太阳渐渐斜落下去,天空呈一片浓重的墨蓝色,篝火渐次燃起,如大地上的星辰,闪着点点光芒。
皇帝往年都是与太子共燃篝火的。
今年兴许是为了安抚被落了脸面的谢家,先将谢瑶喊去御前闲聊一番,晚间,更是坐到了谢家的筵席上。
皇帝不来,顾银韵求之不得。
她坐在小马扎上,掰下只兔腿咬进嘴里,立即幸福地眯上了眼睛,大呼美味。
兔腿酥嫩入味,顾银韵大快朵颐。
季寰在一旁拨弄着炭火,暖光映在他脸上,竟让他瞧上去变得柔和许多。
“殿下, 你比你父亲可正常多了。”顾银韵吃的有些醉了,不由话多起来,“白鸾帝国在你手中,一定能变得更好吧。”
“嗯。”季寰微微点头,无甚表示。
“所以……”
顾银韵歪歪脑袋,用手指戳上他的脸。
“您可千万别死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