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银和吴美玉“假离婚”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一开始他志得意满,他安心地在李大奎朋友开的工厂里打工,他以为吴美玉和从前一样离不开他,用不了多久,吴美玉还会来找他。
白新银和吴美玉见过几次面,有时是在镇上,有时是在吴美玉父母家,他们没有回家,主要是怕单家人发现,给单庆传话。直到那次,他们在吴美玉父母家见面时,被单庆知道了,从那以后,白新银和吴美玉几乎再也没见过面。
一个月、两个月、半年过去了,吴美玉还待在单庆那里。白新银受了工伤,他给单芳菲打电话,又让吴香玉和吴美玉联系,吴美玉和单芳菲一起买了东西去医院看望了白新银。
那次见面,吴美玉看着受伤的白新银,伤心地哭了。单芳菲见吴美玉哭了,也跟着抹眼泪。
吴美玉哭着说:“上次还好好的,怎么这次就这个样儿了?”
白新银安慰吴美玉和单芳菲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死,哭什么?”
吴美玉哭着说:“你怎么受伤的?”
白新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说:“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和人打架,伤得比这个重多了。”
“你以前多大年纪?现在多大年纪?你都多大了,还这样逞能!你这手指头都断了,还不重吗?”吴美玉说。
“这不都接上了吗?”白新银说,“这是老板怕我找事,非让我住院,要我说,这院可以不住。”
吴美玉说:“你这以后还能在那里打工吗?”
“老板说了,等我好了,让我看大门。”白新银说。
“看大门工资没有原来的高吧?”吴美玉问。
“那是肯定的!”白新银说。
坐在一旁的单芳菲说:“叔,看大门也挺好的,不累!”
“累倒累不着,就是熬时间。”白新银说。
吴美玉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眼泪说:“你以后得多注意!这还少那么多的账,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白新银望着吴美玉说:“我这每个月只留点生活费,钱都给你妹夫了。这次我受伤,老板还得补偿我一笔钱。”
“我听香玉说了,她说大奎还帮你多争取了些钱。”吴美玉说。
白新银上下打量着吴美玉,吴美玉比以前白了,也胖了很多。
白新银问吴美玉:“你在单庆那里怎么样了?”
“还行吧?他们两口子上班都忙,白天都是我带孩子。”吴美玉说。
“他们两口子对你好吗?”白新银问。
“还凑合!对我不打也不骂。”吴美玉说。
吴美玉没有和白新银说上次他们在她父母家见面的事被单庆知道后,单庆和她大吵了一架。
“芳菲,你怎样了?婆家人对你好不好?”白新银问完吴美玉,问单芳菲道。
“她在婆家可享福了!”没等单芳菲开口,吴美玉抢过话说,“她婆家有钱,公婆年轻还能干。”
白新银听了吴美玉的话,以父亲的口吻说:“那就好!要是他们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挺好的!”单芳菲听白新银这样一说,赶紧投桃报李道,“叔,你平时自己照顾好自己!”
白新银问单芳菲:“你这什么时候生?”
“还早呢!还有三四个月。”单芳菲说。
白新银苦笑道:“我看,除了我,你们都挺好的。”
单芳菲见时候不早了,催促吴美玉说:“妈,咱们走吧!一会我婆婆又得催我了。”
吴美玉对白新银说:“你好好养伤吧!等有时间就我再来看你。”
白新银说:“你们走吧!”
白新银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吴美玉,从此,吴美玉像消失了一般,两人再也没有见过。
那年春节,白新银打工的工厂放假了,白新银无处可去,他自告奋勇留下值班看守厂房。
除夕夜,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看着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白新银百无聊赖,他翻开传达室里的报纸,发现《晚报》副刊正面向社会征集普通人的真实故事,白新银心里一热,给副刊的记者打去了电话。
白新银当时只是心里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和记者讲的故事会被刊载在报纸上,而那期报纸又恰巧被单庆看到。
这天,正好轮到白新银休息,他想到了小胡子。白新银已经很久没有和小胡子联系了,他给小胡子打了电话,小胡子约他去鱼塘钓鱼,白新银欣然前往。
白新银倒了几次车,终于到了小胡子说的地方。白新银问了鱼塘老板,鱼塘老板把他带到了小胡子钓鱼的地方。
小胡子已经坐在鱼塘前钓鱼,他见到白新银来了,招呼道:“老白,这边,过来!”
白新银径直走到小胡子跟前,见他跟前的桶里已经钓到了两条鱼,笑着说:“你这家伙运气不错!钓到这么多鱼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小胡子问,眼睛却看着钓鱼竿。
“我倒了几趟车才找到这里,我不像你似的,有自己的车!”白新银说。
“这才几天没见,你说话怎么一股酸味?”小胡子笑着说,“你要能看上我那个破车,我折钱卖给你!”
“我现在可买不起!”白新银赶忙推辞道,“再说我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
“你没有钱,你老婆那儿子没有吗?”小胡子瞟了一眼白新银说。
“别提他了!老婆都没有了,哪来的儿子?”白新银无奈地说。
“怎么回事?”小胡子问。
“我和那傻女人离婚了。”白新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