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那片河岸风景怡人,地价极高。买下后却不开业,说明这人富可敌国。京城能做出如此举动的,不会超过十位,而十位我都认识。”
徐盛婴有些急躁:“我们是不是该去现场看看?”
季如光却沉吟道:“若动用了净尘司或京营,少不得惹许多麻烦。再说这些蝉蜕化的妖邪发作起来,寻常士兵也不是对手。
他一句一顿地说:“不如就我们三人。”
“季大公公,你没发烧吧?”
季如光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吩咐:“徐公子和殿下带好引火之物,在后门埋伏下来,待我正面突入,将那里的妖邪全部惊动后,你们便点起火来。”
“还是季大公公精!”
徐盛婴佩服地点点头,“那些画里来的东西一来便要灭火,无他,只因它们是纸,是皮革,最怕烧了!”
三人乔装打扮出了府邸,在季如光带领下,走街串巷,迅速来到阿含水边。
旭日高升,街市上人群渐多,不少都是来阿含水边踏春的。
两侧的酒馆已经开始喧闹起来,“明珠出海”却依然紧闭着。
季如光带符寿安和徐盛婴来到集庆楼,掌柜见他便要下拜,季如光给了一匹金骆驼,作为压岁钱。
耳语数声,掌柜便带他们穿过包厢和厨房,来到后院,又示意去一扇掩盖着的木门,人便消失了。
“季大公公,为何他对你如此恭敬?”
“因为这家集庆楼,也是季大萨宝的产业。”
掌柜再来,拿来了许多引火之物。他似乎并不在意这间酒楼是否会被烧毁,只要季如光交代过的事,他必会义无反顾地执行。
准备停当,季如光将秋水跨在腰间,正式推开了“明珠出海”的大门。
街道很吵,茶馆内却像另一个世界,极其静谧。
季如光的双脚踏过了门槛,空气中仿佛传来极其轻微的噼啪声。
他知道这是禁咒被触发造成的,若是常人,恐怕此时已彻底丧失了知觉。
可季如光毕竟不是常人。
他一手握着刀柄,一手在自己的顶门、脖颈和胸口划过。
那是一种仪轨。当他解开它的时候,一个白发、白瞳的灵囚便会出现。
四处泛起低吟,那是一种生人无法听懂的语言,只存在于沟壑、坟边、古屋和废弃矿藏中的絮絮叨叨,伴随着对生人的仇视。
以及对某些更强大的东西,表现出的畏惧。
这个强大的东西,是季如光,还是这里的主人?
他知道这里存在某种来自飘沙的力量,在操纵着亡者世界,以及那些本来没有生命,却被法术赋予了行动的傀儡们。
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惧怕自己成魔,因为寿安公主就站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