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嚯”了一声：“真的什么都可以？”

“是的，就算你要我再陪你一次都可以。”胡笑笑哭的梨花带雨，语气却很坚定。

“说来听听。”

胡笑笑低头指着躺在地上，脸色已经变得红润的林康道：“请你帮我删除他的记忆，所有有关于我的记忆。”

“怎么？你要离开他吗？”莫名很奇怪，“你们不是失去对方就活不下去那种吗？”

胡笑笑抽噎了一下，努力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你知道吗？我出生在青丘，是九尾一族的后代，那里与世隔绝，被先祖的大结界保护得很好，我和哥哥姐姐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烦恼……可是或许是因为太无忧无虑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向往人类的世界，奶奶口中的那个充满了奥妙和奇迹的地方。”

提起奶奶这两个字，胡笑笑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有很多次想要突破大结界来到人类世界，可是并没有成功，还被哥哥姐姐们大骂一顿，他们告诉我人类世界是多么危险，人类是多么狡猾……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想来到人类世界，想亲眼看一看奶奶口中的奇迹之地，想亲自经历一下，传说中最美好的爱情。”

“五年前，奶奶的生命走到了终点，在临终的时候，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原来，先祖白绫曾经留下一枚化型丹，它可以帮助我吸收灵气，化为人身。”

在听到先祖白绫这几个字的时候，莫名的双眼中突然爆发出两道精光，他嘴唇动了动，却又突然忍住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胡笑笑注意到他的表情，也没放在心上，而是继续道：“奶奶告诉我，人类世界是很危险的，无数年来化身为人的白狐没有一个得到过好下场，可是，如果我真的执意要去人类的世界看一看，那么就把化型丹吃下就可以了。”

“我虽然恐惧于奶奶所说的那个危险的世界，可是同时也克制不住自己对它的向往，所以我吃下了化型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然后，我来到了人类的世界……这个肮脏，龌龊，却又充满了美好的世界。”

“我收获了友情，爱情，也经历过了快乐，悲伤。这些东西，足够让我回味一生了，就算变回曾经的那只小白狐，我也已经无憾了。”

听着她的诉说，莫名微微摇了一下头：“所以，你更应该和他好好相处下去不是吗？我知道你们吵架了，可是从刚才他愿意为你挡住那一剑来看，他的心里还是有你的，只要你好好劝解他，自然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不是吗？”

“你不懂的。”胡笑笑看着莫名，忽然就笑了，“怎么可能回到从前？那件事在我和他的心里就像一个死结一样，怎么也解不开了。对于他来说，我已经不再纯洁，对于我来说，我也已经不再纯洁，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会被我们的爱所化解，可是我错了，我们都错了，这件事情我们化解不了，或者说，我们的爱还没有达到可以化解这个死结的程度。”

莫名叹了一口气：“你别指望要我补偿你们，生意不成仁义在，大不了下次给你个优惠价格。”

胡笑笑见他转移话题，摇头笑了：“我白狐一族，最难看破的就是情关，自古以来无数先祖都迷失在这一关当中，曾经我并不理解，可是现在我理解了，这一关……真的好难。”

莫名想了想，没敢接茬。

好在胡笑笑也没打算让他回答，她接着道：“你还是不懂。”

莫名皱眉：“你总说我不懂，我到底不懂什么？”

胡笑笑摇了摇头，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林康：“帮我消除他的记忆，你是可以做到的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签订契约，这次我就不收你的报酬了。”莫名道。

胡笑笑苦笑了一下：“那就谢谢你了。”

“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告诉我我到底不懂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胡笑笑凝视着莫名的眼睛：“你知道那么多事情，却不知道狐族最大的特点吗？”

莫名疑惑道：“我怎么会知道你狐族最大的……”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背后一凉，冷汗顺着头皮就冒了出来。

见到他愣住了，胡笑笑惨笑道：“看来你想起来了……我狐族这一生，只会爱上一个人，那个夺走她第一次的人……那天之后，我对林康的感情越来越淡薄，越来越脆弱，我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愧疚，他为了我受伤，我心疼，我悲伤，可是每当深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一闭上眼睛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你！是你！”

“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如果不是你，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还可以无忧无虑的和林康这么生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死了，我就一起追随他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要遇见你？”

“为什么偏偏要遇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