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歪着头,一边脸枕在支起的手掌上,只一个劲儿地笑着看我们气急败坏的样子。
太阳剩下半个脸挂在西边的天际线,发出血红的光芒,没一丝云彩,天边的黄色光耀刺眼。
“我……等……再也……不……到……”善灵看看窗外,前脚离地站起来,退到后面宽敞的地方,嘶吼着,前脚不停地捶打胸口,周围地里升出浓浓白雾,很快就把幽灵王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当太阳最后一丝光线隐没下去,雾色也渐渐散开。幽灵王消失了,在它站立的地方,两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我们惊呼着跑过去,和两人紧紧相拥。是的,确定不是幻影,他们就是真实的陈永和刘富宽。那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熟悉的衣服,还是最后一次见到时的样子。
“变成那巨兽之后,要等到日落时才能换回本身,”刘富宽告诉我们,“可之前又不能说出真相,否则永远只能做一头巨兽了,再说人类的嗓音对它而言实在太难,要那时告诉你们真相只怕不太可能。”
“原来你们就是幽灵王,你们就是善灵兽,”我们三人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发生的一切,拉他们过来围坐到桌子边,“难怪,连蚼蚏王和幽灵长老都不知道你们的行踪,还有水伯也只是笑。”
“我们不知道什么善灵或双面兽,”刘富宽摇摇头,“只是水伯要我们变成了那个样子。”
“是呀!水伯下青丘山时,也是像我那样遇到过双面兽的,还从恶灵手中解救出衲摹衍呶,老人当然要你们变成善灵的样子啦!原以为是善灵没死,可惜了,要它真没死该有多好。”
“蚼蚏王把我们押解到角狼之野,却根本没为难我们,还用药彻底根治了我们受的角狼伤,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它告诉我们,了凡住持打算在放瓮亭讲法,而这个了凡的真身其实是息灵王,放瓮亭背后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商量把我俩的幻影送到放瓮亭以迷惑息灵王,以后可以平安前行的,我俩欣然应允。我们到鬼影森林找到了幽灵长老,它和众蓝色幽灵们依照我和刘富宽的样子做成幻影,交给蚼蚏王带回角狼之野。
“那会儿幽灵居处时常遭受黑色鬼影们的骚扰,长老不敢让我们久留,匆匆护送我们往绿谷隘口方向赶,还是没能逃脱鬼影们的眼线,鬼影汹涌而至,我们被迫和幽灵长老走散后一路逃亡,在黑影重重围困下走投无路时,水伯圣主施以援手相救,并带我们来木屋,水伯叫我俩暂驻此地等待和你们的团聚,也是在这无所事事的日子里,他教给了我们所有本领,其中最厉害的是我们可以变成驱赶鬼影的熊和学会鹿蜀的歌声,”陈永告诉我们,把在蓝凌隧道出口受的角狼伤给我们看,伤痕完全消失了,像是根本就没受过伤的样子。
“虽然刘富宽和陈永的本领是我教的,但更多却是靠二人的领悟和创新,我不敢妄称师父,只愿做好朋友,”水伯终于开口了,“我以为再找不到可以学会变成善灵的人了;以为那些驱赶邪恶凶兽的咒语也再不可能有人习得,没想到和你们的缘分使这些本领不至于就此失传,也让我驱赶鬼影的愿望得以实现,从我艰难的教化到你们的二位同学身体力行的实施,幽灵谷真正变得清明起来,怨气消散,蠢蠢欲动的鬼影遁逃无踪。”
“可我又把它们唤回来了,”我自愧地低下头。
“是三环七星封印被打破才彻底释放了它们,或许发生的,必有其发生的理由,它不总是坏事,”蚼蚏王毛茸茸的前爪搭在我的手背上,“也不必过于悲关。你们一路坎坷,历经无数凶险,不也平安团聚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