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之中,高山之,两人品茶畅谈。
或许说句准确的话,是苏幕遮在侃侃而谈,而张浩言虚心受教。
良久之后,苏幕遮止住了话头。
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苏幕遮已经将粗浅处说尽了,再往下说,便是修士的范畴了,法不传六耳,即便张浩言是自己选定的棋子,却终归不是收徒。
有些东西,需要慎重。
片刻后,依旧恍惚沉浸在这些浩瀚学术之中的张浩言,被苏幕遮送下了孤山。
张浩言有些心不在焉,绕着孤山转了半天,才找到焦急的德福。
老仆拉着马车,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公子,怎么去了这般久?可是遇到什么怪事了?吓坏老奴!”
张浩言这才恍惚着抬起头来。
“德福,我去了多久?”
老仆指了指日头,“公子进浓雾的时候,天色还晦暗,这会儿彻底亮了,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
“一两个时辰?”
张浩言微微有些失神。
登山顶,与那神秘人交谈,何止是一两个时辰?
从九星飞伏到太乙道书,又到奇门遁甲,最后是六壬八神,光是其中浩瀚的内容,只怕一张嘴说起来,都不止一两个时辰能够背完。
更不要说,苏幕遮还要一遍遍的讲解其中的玄妙内涵,又或者是晦涩隐语。
即便张浩言天生聪慧,能博闻强识,过目不忘,都自觉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去掌握这些学术。
或者是数月,甚至是数年。
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两个时辰。
张浩言缄默了。
或许,这便是仙人手段。
两人离去了,张浩言临走的时候,回首望了望这十里迷雾,目光炯炯,似乎可以透过浓雾看到孤山山顶一般。
“我想去试试,看凡人能不能聚十里浓雾!”
……
五年后,樾蕨古国,兴七千蛮兵,来犯阐齐古国边陲。
此一役,破四城,降兵三千被屠戮,四城万余百姓,鸡犬不留……
举国震动,阐齐古国老国主御驾亲征,张浩言以宰相长子的身份,被推举,任中军偏将。
半月后,张浩言兵行险着,以自身九百兵甲为饵,引樾蕨蛮兵深入腹地,张浩言又自鹊河游筑堤坝,截河断流,等蛮兵赶到时,水淹四千蛮兵。
更有千余蛮兵,死于纷乱践踏。
这是阐齐古国新一代军神走台前的扬名之战。
此后,张浩言身为儒将,官拜大将军,驻守边陲,多次将樾蕨古国蛮兵阻挡在边陲国境之外。
十余年的光景之中,张浩言更是数次书,提出种种玄奇的举措,整理军政,阐齐古国国力越发强盛起来。
又数年之后,张浩言兴兵两万,直捣黄龙,此役,樾蕨古国亡,九千里国土,尽归阐齐古国。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六十年后,孤山山巅,苏幕遮与霓霞对坐。
“真不知道,你为何能这般神定气闲?何雅晴已经灭十国,更不用说云绾竹了,她灭十五国,其中更有三位道子甘拜下风,退出封神,如今她已气运如虹。”
苏幕遮却笑着摇头,“封神之事,不在朝夕,也非一城一池的得失。十国也好,十五国也罢,如今都显不出什么来。我谋划的事情,更深远。”
霓霞无奈摇头,“你谋划的,便是那个叫张浩言的宰相?”
苏幕遮点点头。
六十年时间过去,当初的少年也已经变成七十多岁的老者,这一甲子,张浩言出将入相,如今更是身为宰相,兼任三军兵马大元帅,统领阐齐古国下兵马,大权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