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
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
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隂阳引仙元。
那日变故生时,苏幕遮如往昔一般,静坐,观想。
哪怕自知跻身化神道君无望,却依旧不曾荒废日常修行。
而那一切变故,也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有电光石火绽放,再看时,哪怕苏幕遮已然催动了先天法宝飞仙舟,却依旧不曾挣脱那诡谲的束缚。
一息之间,苏幕遮几乎往昔数千年的手段与道法齐出,恢宏的元炁波动还未散逸开来,却尽数消弭。
再仔细感受时,有一缕气息,恍若与岁月同源,紧紧的环绕在苏幕遮的周身。
一如昔年的老叟所言,那石夷国主的第一法,用的不好,便是神通来风,用的好了,便是法经封灵术!
磅礴的岁月气息封禁了苏幕遮的感知,岁月长河潺潺的流水声音响彻在苏幕遮的耳边,换若伴着亘古的岁月,苏幕遮因此长眠而睡去。
一切皆发生在瞬息之间。
苏幕遮准备的诸多后手,都失了计较与谋划。
一炁升时,苏幕遮便着了道。
昏昏沉沉之中,苏幕遮亦不知昏睡了多久。
他只能清楚一点,岁月长河潺潺流淌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苏幕遮的耳边,长久年月,不曾失去。
种种变故,于诸修而言,或许只是一瞬,但翻过头去看,也可能是亘古难以磨灭的无算岁月。
南域,离恨魔宗山门之前,刀君劈开的深渊旁。
三古诸老怪皆沉默地站在一旁。
洛青衣看向远处的群山,明亮的双眸恍惚之中,仿佛浮现着昔年幼时,在离恨魔宗成长的点点滴滴。
“妖灵伯伯,你说父亲他是否还活着荒古界沉沦万古岁月,若若他活着,怎不见来救这衮衮诸生,怎不见他来就姨娘,怎不见他来救我”
左司站在一旁,闻言只是沉默,浑浊的眸子看向道君昔年劈开的沟壑更深处,恍若在与不可名状的存在对视。
“青衣,他应当活着的,也一定活着,这偌大的人间,这苍生的诸生,纵然艰难,纵然困顿,也总要活着,一日日的活着,一年年的活着,等着等着见证希冀!”
说话时,两人已经泛红着眼眸。
“罢了,这世间,哪有父亲躲着女儿不见的道理,他舍了我在这滚滚红尘中,做女儿的便要争那一口气,来日见他时,也好数落这年的委屈说来还要劳烦妖灵伯伯,与我一同闯一闯那昔年东海的遗址,取出那混元定界钉,容我再去闯笙箫楼主仙府,这诸生红尘、滚滚因果,总要怕一句有始有终。”
说话间,洛青衣看向那无尽深渊,迷蒙的尘雾当中,恍若有一白衣身影若隐若现,让她心神失守,又怅然若失。
不知过了一瞬,还是无穷岁月。
这是虚空妙有,真空妙无之道境。
无上下四方之分,无往来宇宙之别。
这世间自是夜比梦长,人比情寿。
再睁眼看的时候,苏幕遮入眼所见,尽是迷蒙的混沌之炁。
这是不知名之地。
苏幕遮身形佝偻,横躺在飞仙舟上,已经不知在混沌中飘荡了多久岁月。
甚至他已经无法分辨逝去的岁月,看不到了自身的寿元。
这般飘荡着。
甚至连苏幕遮的神识都变得迟滞,被混沌之炁所包裹着,陷入无边的幽寂当中。
忽的。
有一瞬。
幽渺泰宫之中,那龙君手中,灰色的浮尘恍若钓竿一般,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只是一下。
自混沌之中荡开片片涟漪。
因着这片片涟漪,那飞仙舟的四周,像是有了地火水风,像是有了阴阳两仪。
纯阴与纯阳生时,有了一息的岁月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