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倒也无妨,二十万阴兵,我观来皆法度森严,自有戮仙屠神之能,想来是可马到功成的。”
谁知听闻苏幕遮之言,柳泉明却笑得更苦。
“昔年刚开战时,便说百年屠遍荒古界,后来说两千年,再后来说五千年,到如今,已是晚年光景过去,莫说荒古界,便是那横隔在战场的荒古四洲,都依旧还在!
前辈也是历经虚天战场两千年而归的,自然知晓那里的光景,偌大的荒古界,起初吾等轻蔑,如今看,终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岂是那么容易侵占的?
这还是第一次抽调地府阴兵出动,若还是不成呢?下一次便是抽调二十万青壮?若再不成,抽调二十万稚童?老天尊一怒,陨亡的便是吾等啊!”
话已至此,苏幕遮也只得沉默。
又要如何去说呢?因着昔年三千年修道的种种,苏幕遮尚且记得虚天战场屠戮两千年的种种光景。
依稀能够分辨,那是令人绝望、令人疯狂的无尽炼狱。
人命,在炼狱中却是最不值钱的。
转眼半日过去。
浩元山已经近在眼前。
那山如蟠龙踞虎,卧在大地之上,横摇层叠,难见尽头一般,其上诸般楼阁林立,自是一派人间盛景!
墙高数仞,门壁清幽。两行金线垂杨几株剔牙松树。
牡丹亭对赏花楼,芍药圃连秋千架。
荷花池内,来来往往锦鳞游木香篷下,翩翩翻翻蝴蝶戏。
小园光景似蓬莱,乐守天年娱晚景。
看着眼前景色,诸修落下法舟。
自有金蟾柳氏的长老子弟得了柳泉明的传讯,前来接应,一番寒暄,引着苏幕遮师徒去了别院住下。
这自是题中应有之意,且略过不表。
转天翌日。
两进的别院当中,苏幕遮站在墙边,看着夏鹄立在院中养,一遍遍打着苏幕遮传授的拳法。
“慢了!意守中庭,如此才有气血凝,是为动功,气随神走,固守中庭,是为静功,动静之间,见阴阳,见天地如你这般松松垮垮,意难起,气难动。”
话音落时,苏幕遮轻轻挥动手中的竹条,抽在小云的身上。
那竹条抽打,看似落点随意,可却皆是小云气血松散之处,吃了痛,自然皮肉紧张,那股意念自然而然凝实起来,气血便顺着意念而走,反而入了苏幕遮所言动静结合的地步。
“记得这股劲道,今日练功时,你错了,为师可以抽你,可以教你,但若来日斗法时你错了,旁人只会打杀你。”
再看夏鹄的时候,他站在原地,脸色通红,豆大的汗滴不断的滑落,却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好,再打一趟拳来看看。”
“是!”
夏鹄正答话的时候,别院的门扉却被人轻轻敲起。
“何事?”
柳泉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回前辈,琅霄圣地秋云道人来访,奉了圣地大能法旨,请前辈往琅霄圣地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