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心中只觉得一股洪流冲击上来,一时之间一下子眩晕起来,胸中也有一团火焰要冲上来一般,搅动得喉咙处一片甜腥。
她连忙伸手捂住嘴,试图将这股崩坏般的力量压回去,可是鲜血终究冲了出来,冲出她的指缝,喷到了篝火中,令人心惊不已。
“晏晏,你这是?”祁欢吓得几乎变了声,他连忙将她扶稳,他掌心一翻,贴在她后心处,绵绵不断的注入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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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晏晏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回过头看着祁欢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水,她缓缓伸出手,用袖子去擦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握住。
“我在帮你疗伤,你不要乱动。”他的眼神中还是盛着满满的忧心。“你怎会如此虚弱?”
“我没事。”晏晏对他露出笑容,“只不过你没来之时,我便与那大鸟斗了一场,一下子心脉紊乱,心血逆行,你为我调理得很好了,可见我当初的功夫没有白费,把你教得很厉害!”
“真的?”祁欢的蓝眸中透出温和的光芒,得到晏晏的点头肯定后,他方微微松懈下来,分出精力处理晏晏身上旁的伤口,晏晏见他这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
祁欢头也不抬的问道,“你笑什么?”
“我见过你认真做火器的模样,也见过你认真算计人的模样,倒是没有见过小王爷你如此认真的为我上药的模样,当真世所罕见。”她长发垂下来,遮住一半身体,眼睛也笑弯成月牙,倒未因虚弱影响容色。
祁欢听着她俏皮的揶揄,抬起头便看到她这模样,眸色便黯了一黯,低声道,“我在你身上,从来都是认认真真。”
晏晏不想他如此老辣,顿时红了脸,“你究竟同谁学的?流氓!”
祁欢这才从唇边逸出一抹笑意,继续给她上药,两人之间似乎回到了从前在京都将军府的时候,互相陪伴着,似乎从没有矛盾和决裂,只是两厢情好,心无挂碍。
晏晏就这般靠在祁欢的怀里,他的衣衫尚有血腥余味,那味道里有南州与京都的战火和硝烟,她缓缓轻叹,他是不能在她身边停下来的。
“唔。”她在他的怀中拱了拱。
“你别乱动。”祁欢微微皱眉,“小心弄裂了伤口!”
她嘿嘿一笑,故意轻轻蹭了蹭他的身体,“你当真是怕我碰了伤口,才不让我动?”
他长臂一拢,将她紧紧裹在怀中,“别闹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到时弄伤了你,还要我自己心疼。”
她仰头看着他的模样,十分留恋的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祁欢,你若不想要这个大位,跟我一道去瀚海,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这世上任何一处地方都比京都好,”祁欢道,“我很小就想过逃出缚灵塔,再大一点想着逃出重紫宫,后来我发现天下没有哪一处能叫我觉得安心,除非我是这天下的主人,我才能护住你。”
“你也没有护住我啊。”晏晏自语道,看着祁欢疑惑的目光,她笑着摇摇头,忍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从怀中掏出了那枚阳燧镜,递给祁欢。
祁欢愣了一下,“这不是阴隧镜吗?当时因它生了不少事,你怎还收着?”
晏晏摇摇头,“这是另一面,阳燧镜,我晓得你是要争下这份江山的,这宝贝你便镶在护心镜上,若有急难,一定能令你化险为夷,心想事成。”
“你哪里找来这些宝贝?”祁欢将镜子拿在手里,好奇的问。
晏晏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