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人等,不必紧跟,留在山下等待即可!”祁欢一声令下,便带着金宝往山上走去。
刺风的步子极为稳健,云筱山又是一路的鸟语花香,金宝公主渐渐觉得身体舒适了很多,只是祁欢的呼吸始终若有若无的缭绕在她鬓边发间,令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清风徐徐,金宝公主见到了许多远在西凉见不到的美景,加之路边的花香实在宜人,她便靠在祁欢的身上睡着了。
祁欢见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就这般放心的睡着了,心中不由得荡漾起一阵温柔,他的手不由得抚摸着她顺滑的发丝,心里想着从前在雁回山的那次生死相守,他哑声低语道,“晏晏,也许在旁人看来,我只是因金宝长了与你一般无二的容颜,才要娶她为妻,可我心中晓得她便是你,从前我叫你伤了心,所以你便不愿意记得我了,没关系,这一次换我来粘着你,你能重来,便是我的新生。”
待金宝公主醒来时,便惊奇的发现,眼前是冒着腾腾热气的碧色温泉,温泉后便是大片大片的樱林,温泉的一圈,都是花瓣铺就的天然地毯。
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温泉边的一方竹榻上,四周却没有人,透过氤氲的水汽,向着温泉中望去,却看到祁欢朦胧着的光裸的后背,金宝公主揉了揉眼睛,确认当真是祁欢,可这般仔细一看,却见他冷白的皮肤上纵横着数不清的伤疤,有的甚至蜿蜒狰狞如蜈蚣一般。
金宝公主倒吸了一口凉气,祁欢,是她这十几年来从未接触过的男子类型,他像是一尊非正非邪的战神,那一日他下令坑杀军民的模样,像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阎王,可他又莫名的突发心软,因她那么一句话,陪她回西凉力挽狂澜。
他不喜征战,可又信奉以直报怨,他不想杀人,可在恩怨报偿中,又必须有他自己的仪式感。
就像他对待赫连震,将对方最恐惧的一切,一样一样放在他眼前,等着他崩溃。
这样的男人,不知为何执意要娶她,却又像是待另一个人深情至死。。。
现在又看到他这一身叠了又叠的伤疤,还有满头的白发,他看上去像是深渊,又像是一壶看不到底的烈酒,想尝一口他的味道,听一听他的故事,却又怕会万劫不复。
她胡思乱想间,祁欢蓦然回头,他脸上还有将将滑落的水珠儿,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而下,经过喉结,继而又再向下。
金宝公主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祁欢看着她,淡然道,“你醒了?”
他面上有些不寻常的神采,却不似往日般难以接近。
“嗯。”她刚答应一声,却惊觉自己无所顾忌的盯着人家的身体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祁欢朝着金宝走过来,挑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我竟然不知西凉的姑娘也会在男人面前害羞。”
金宝公主故作镇定,甚至转过脸来直面他,他竟然就这般光裸上身走了过来,还刻意站在她面前,哼,真是花孔雀一样的男人!
“西凉的男人可不敢像你这么不检点,不然无人敢娶!”
祁欢轻笑出声,“没关系,我是有主儿的人。”
金宝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将他的话代入到自己身上,反而倒是升起一种偷了旁人的东西被发现的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