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年世兰倒是有些动容,这孩子有心了。
她洗漱完,只让颂芝赶时间梳了个寻常发髻。
头上并没有什么大的装饰,她随手将簪子簪上,碧绿流苏垂下,与她一身青衫倒是相得益彰。
颂芝在一旁笑着夸赞道,“娘娘果然绝色,四阿哥眼光也好,这簪子看着清新,在这炎日里瞧着格外的清亮呢。”
四阿哥腼腆的笑着,白嫩的脸上浮现些许晕红。
年世兰的嘴角毫无痕迹的勾着,她笑笑,“你小小年纪,能知道簪子这其中的事儿?定是有人告诉你了,说说问了谁了?”
“嘿嘿,额娘一眼便看穿儿子了,儿子缠着平日里伺候娘娘们梳妆的嬷嬷们问了好久,她们说拿着这个琥珀打一个这样的好看,于是儿子便吩咐内务府去做了。”
年世兰垂眸,“算你有心了,尝尝这些西瓜,你舅舅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还有些香梨,本宫吩咐了人送去你书房,你看书累了便吃些。”
“是,儿子多谢额娘,也谢谢舅舅,话说儿子似乎还未曾见过舅舅。”
“他戍守边关,远在西北,有机会会见面的,他知道本宫收养了你,所以此次也算上了你的那份,你只管安心吃着,不够本宫这儿还有,吩咐嬷嬷来拿便成。”
年世兰吩咐着,苦口婆心的贤惠模样,越发像个母亲了。
她早将自己收养四阿哥一事给哥哥说了,哥哥倒也不芥蒂四阿哥生母李金贵只是行宫中一个杂洗的宫女。
反而留下一行字——
‘若此子能给世兰带来深宫中的几分欢愉,解你心中烦闷,为兄便记他这个外甥。’
如此,年世兰便很满足了。
——
上书房。
外面天气炎热,殿内气氛一样死寂。
瓜尔佳鄂敏被皇帝宣来,此刻正在尚书房与胤禛议事。
皇帝脸色很难看,臣子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隆科多猖狂,他的家仆牛伦竟敢仗着佟佳氏的权势,敲诈勒索,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胤禛面色阴沉,手中把玩着链子。
瓜尔佳鄂敏拱手,“微臣以为,如今隆科多实在是跋扈,单就私藏玉碟一事,便够他满门被灭,如今皇上慈悲饶他性命,只是囚禁。以微臣看,隆科多死不足惜,应该早些动手才是。”
胤禛垂眸,似有深思。
瓜尔佳鄂敏见状,见缝插针的说道。
“如今朝堂之上讨伐隆科多之人不胜其数,而从前亦有不少官僚攀附与佟佳氏之威望,依附于隆科多的权势,如今虽无从考究,不过微臣倒是还知晓许多夸赞隆科多的诗文,似乎还在官员之中流传。”
“哦?”胤禛凝眉,“夸赞隆科多的诗文?”
瓜尔佳鄂敏拱手,“是,许多名士,仗着才华横溢,三言两语便能引人追随认可,纵使使得许多不知之士被蒙蔽,微臣以为斩草除根,若是纵容不良之气疯涨。”
胤禛抿唇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认可。
“朝堂之中竟有如此不正之风,既然如此,你便替朕仔细的查上一查,必定要治一治这风气才行。”
瓜尔佳鄂敏躬身,“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此事若是风声太大不免有人察觉,否则难以斩草除恶,拔除祸患,不如让微臣小心行事。”
胤禛点头,“就按你的心思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