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白色的梨花?确实很适合你。”
夏南霜赞赏了一声。
梨白抿嘴,露出羞赧的梨涡和受宠若惊的恐慌。
“小姐谬赞。”
“好了,人也挑完了,该过来收心学习了。”
楚娇站在屋内,朝着她招手。
夏南霜连忙拎着裙角小跑了过去,“好的,姐姐。”
“今日便从站姿、坐姿和行姿开始。矩步引颈,俯仰朝庙,束带矜庄,徘徊瞻眺……”
随着楚娇不疾不徐地讲解,不时纠正夏南霜的动作,一时之间院中只剩下她清雅柔和的声音。
夏南霜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学,自从知道自己背地里被不知道多少人看了笑话,她就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刮目相看。
之前的机会已经被自己毁了,现在自己能抓住的也只剩下楚娇一人。所以她格外的珍惜,即使被要求顶着装了七分满的碗来回走动指使背脊、脖子全部酸疼不已,也未曾抱怨一句。
日子便在风平浪静中消逝,秋天的脚步似乎只是从京华匆匆经过,便迎来了冬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气陡然降了下来,说话间都开始飘散着白气,连太阳照耀在身上都失去了往日的温度。
楚娇“哈”了一口气,站在门口望着头顶乌沉沉的天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心情似乎也压抑起来,眉宇间缠绕着淡淡的郁气。
“小姐,现在天气寒冷,您怎么也不披上斗篷?本就畏冷,若是再受了寒便更遭罪了。”
倚云一边念叨着,一边将狐裘给楚娇披上,细心地为她系上带子。揽月也赶忙将暖烘烘的镂空鎏金手炉塞在了她的手上。
柔软光滑的绒毛软绵绵地拂过面颊,楚娇下意识侧脸蹭了蹭,缩了缩脖子,将整个人都埋在狐裘之中。
热意从掌心一直流淌到心底,又随着血液的流动驱散了浑身的寒气。
即使如此,楚娇仍觉得寒凉,那不是外力能够驱散的,而是因为那时的记忆太过深刻痛苦留下的心理阴影。
这样的天气总让她回想起那个时候,无论如何控制,那些画面总是在不留神间就冒出来,着实恼人地很。
“带上伞吧!看这天气怕是什么时候便要下雪,若是沾了雪水,小姐又该喊冷了。”
揽月点头折身去拿伞了。
倚云又将披风整理了一下,确保妥帖之后才收回手,只是脸上仍然带着深切的忧虑之色。
“诶,小姐往年也没这么怕冷,怎么今年畏寒地这样厉害呢?要不用长公主的牌子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楚娇微微摇头,垂在鬓边的圆润的东珠也随之轻轻晃动,折射出温润的光芒,映衬地那张长开的芙蓉面更加光彩照人。
“不必兴师动众了!又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何必再麻烦姨母。或许只是因为今年冬天格外寒冷了一些,所以才如此。
虽然姨母与娘亲生时感情深厚,但毕竟已过去这么多年,情意消磨一点是一点,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当。”
倚云闻言,狐疑地看了看自己和揽月身上穿的普通冬衣,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今年有比往年冷吗?自己怎么觉得还比往年暖和一些呢?
看到揽月已经拿伞回来,楚娇便带着人往主院去了。
刚到院门口,身后便传来一声脆甜的呼唤。
“姐姐!”
楚娇回眸望去,就见夏南霜,哦不,现在应该是楚南霜了。在楚娇回京的一个月后,便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宴席,只请了部分官员和其家属,见证了改名和上族谱的仪式。
楚南霜一身粉玫色的织锦上衣,白粉色的祥云袄裙,只有袖口和领口处缝了顺滑的兔毛,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因为瞧见楚娇而陡然亮起光芒。
因为这段时间的将养,原本瘦削的脸也逐渐圆润起来,显出了几分白皙和秀气。配上那双纯然无害的大眼睛,倒有了些许清丽和贵气。
欣喜万分地快走了几步,走到楚娇的身边。小口微张,呼吸微微急促,小脸粉扑扑的,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因为走路而热着了。
随着她的走近,沉静无澜的眉眼终于动了动,仅仅是凤眸微弯,红唇微扬,加上眉心的红痣,便显出了活色生香和无限风情。
伸出手贴了贴她的面颊,又牵过她的手,抬眸望向跟在身后的梨白和铃铛,淡淡地轻声斥责了两句。
“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知道给妹妹拿上披风和手炉?”
两人连忙垂首请罪。
还是楚南霜揽住了楚娇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你别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拿的!我不冷,反而刚才走过来还有几分热气呢!”
楚娇触着她手心的暖意,自然知道她所言不假,也没有再多加追究。
“姐姐穿得这样严实是不舒服吗?”
楚南霜抬起小脸,关切地问道。
“不用担心,我只是畏寒罢了,没有不舒服。”
楚南霜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放下心的模样。
“这就好!”
“走吧!我们两人一起进去吧!”
楚娇牵着人一同进了院子。